殿内没有外人,慕容纾把药递到刘美人手上,“槿娘,你来看看。”

刘美人也没多问,拿着药丸嗅闻观察了一会儿,又刮下一点儿粉末放嘴里尝了尝。

“陛下,那两位大人说的没错。”

小皇帝急急的问:“那若是得了噎嗝之症,又在服用补气运脾汤和右归丸的人,不小心误用了这个药,会不会加重病情?”

刘美人思索片刻,“这药丸中含有穿心莲,贯众,青黛等成分,确实不适合得了噎嗝之症的人服用。”

“不过此药丸中,这些成分含量极小,若是要起到加重病情的作用,要么是大量服用,要么是长期服用,若是这种一丸两丸的小剂量吃上两三个月,其实并不会产生很大的危害。”

慕容纾吐出口气,心里的石头落了落,“当真。”

刘美人点了点头,“当真。”

她又补充上一句,“不过得了噎嗝之症的人,还是远离这些药的好,避免积少成多,以防万一罢了。”

小皇帝点了点头,抿了抿红润的唇,有些难过,又有些庆幸。

他听到这药丸与父皇的噎嗝之症有关,一时又惊又气,被冲昏了脑子。

如今想一想的话,这件事还是有一些疑点。

诚如裴確口中说的,当时父皇对他颇为信任,那个时候他要暗害父皇,并不明智。

一来作为权臣,跟着赏识自己的帝王,总比跟着另有心腹的新帝要好。

毕竟一朝天子一朝臣,就算自己即位之后他朝自己示好,有太傅在前面,自己也不一定会多宠信他。

二来,若真是他下的手,为什么要留下自己这么个后患。

皇宫朝政都被他把持着,找个机会把自己给弄死不是才算斩草除根吗?

况且若真是他做的,如今还敢放权给自己,不是自寻死路吗?

这是第一个疑点。

另一方面,用自己长期服用的药物来给先帝下.药本身就是一个愚蠢的行为。

如果下完药后还不处理掉,继续留下证据的话,就更是愚蠢到了极点。

裴確是个聪明人,聪明人用上哪怕一丁点儿的脑子就知道该怎么做。

这是第二个疑点。

慕容纾抿了抿唇,“槿娘,有劳你跑一趟了。”

槿娘朝他福了福身子,又朝着面带不善的裴確行了个礼,“陛下无碍就好,那臣妾先退下了。”

小皇帝朝他点了点头,“去吧。”

田震送刘美人出去,殿内静悄悄的,只剩下他们二人。

裴確伸出一只手,指尖勾了勾小皇帝的掌心,“想通了?”

小皇帝偏过一张脸来看他,“想通了一点儿,并没有完想通。”

他歪了歪脑袋,一张粉脸显出不解的神色来,“裴卿知道,朕为什么怀疑你吗?”

裴確笑了笑,“因为我是先帝驾崩之后,得利最多的人。”

“恐怕不止陛下会这样想,别人也会这样想,只是不会说出来而已。”

“裴卿怎么解释?”

裴確学着他的样子歪了歪头,“还真不好解释。”

他摸了摸小皇帝的脑袋,“因为裴家灭门一案,臣曾经对先帝怨恨入骨。这些年来多次查访,当年的事情错综复杂。”

“先帝提拔臣,赏识臣,一方面是因为愧疚,另一方面是未雨绸缪。”

“他像是在担心什么,又像是在害怕什么,害怕到不得不提拔微臣出来,与人制衡。”

“裴家灭门一事不简单,先帝之死恐怕也有蹊跷,陛下,是时候找机会好好查一查了。”

小皇帝定定的看了他良久,“好”。

*

卫府。

正厅里坐着一位白衣男子,身形瘦削,端起茶来饮了一口。

他放下茶盏,声音清薄,“没关系,本来我也没指着就靠这一点儿子虚乌有的东西,就能让他们反目。”

“是。”

有风自正厅穿过,吹动他的发丝,男子正过脸来,眉心一点殷红朱砂小痣。

“她进了鸿宁殿?”

“是,她按计划撤退,与司礼监的人遇上,被裴確身边的大太监田震遮掩着带回了鸿宁殿,而后不久,裴確也回了鸿宁殿。”

“这才有了后面唤两位太医去承乾殿的事。”

卫泱点了点头,“不错。按计划下去吧。”

大厅门口传来脚步声,抬眼望去,潼安正带着一包裹严实的男子进来。

“大人,人到了。”

卫泱悠悠的看了一眼摘掉斗篷的男子,唇边勾起一抹笑。

“大皇子,好久不见,身子可好利索了?”

那男子摘掉斗篷,露出一张熟悉的脸来,正是在此时应该四方馆卧病不起的黎晟。

“卫太傅何必明知故问。”

那黎晟将东西递给潼安,自己找了位置坐下,“有你们的陛下的授意在,我怎么能好利索!”

“还有宫中那该死的阉人,他怕是巴不得我死在四方馆。”

卫泱皱了皱眉,“大皇子来卫府,就是为了背后指摘别人?”

裴確是不像话,可眼前这个觊觎亲妹心怀不轨的黎晟又是什么好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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