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裴確一张故作阴沉的脸没绷住,被他气笑了。

“你父皇一次,你还想来一次......”

他掐着小皇帝的腰用力拉向自己,“陛下,您觉得臣是有几条?”

“能让你们慕容家一直下刀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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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水。

外面是浓黑的冬夜,夜空寂静,一弯新月挂在天上,冷冷清清地俯视着人间。

原先偶尔会被鸟儿惊起的夜空恍若一滩深水,再没发出半点声音。

偶尔有风吹过,凉凉擦过高耸的屋脊,发出风擦过瓦片的声音,不知道要刮个多久,才能重归平静......

值夜的宫人或许是睡着了,他们倚着殿前盘龙的的柱子,手里一盏宫灯发出幽幽的烛火,照亮脚前的方寸土地。

那宫人睡得深沉又不安,脑袋缩着,一点一点的打着瞌睡。

偶尔有巡逻的侍卫走过,他们挎着长刀,穿着盔甲,跨着大大的步子,与寒冷的夜作斗争,只是冬夜难免困顿,他们的军容也不如白日里肃整。

不过也不怪他们,这么冷的冬日,能出来巡逻就很不容易了。

有长靴踏过石阶的声音,齐刷刷的,惊醒了值夜太监的梦。

他们有些迷茫的抬起头,揉揉眼睛,又拾起掉落的宫灯,打了个困顿的哈欠,继续精神不济地开始与漫漫长夜对峙。

只有抬起头来的时候,扫一眼巍峨的承乾殿,才能看见里面的灯火通明。

殿内高个子的男人映着微黄的烛光,微微垂头,俯视着面前的人。

小皇帝被他的笑吸引了注意,他眨了眨圆溜溜的眼睛,上前一步。

小皇帝仰起脸朝他笑了笑,眉眼弯弯,眼眸中流光溢彩。

“裴卿笑了,是不是就不生气了?”

他讨好一样凑过去,轻轻点了一下对方的唇角。

他伸出两条手臂环着裴確的脖子,依偎在裴確胸膛——

听到陛下敲门,裴確衣服都来不及穿,生怕他出了什么意外,就着急忙慌地赶了出来了。

“裴卿......”

他弱弱地伸出一只手,低声唤他的名字,“裴確......裴卿......

你就不要再生朕的气了......”

他拖着调子,带着软糯的尾音,轻声撒娇——

“裴卿......”

“裴卿......你最好了......”

他环着裴確的脖子,双眼微微眯起,“裴卿最疼纾儿了......对嘛......”

目光打在他一双圆溜溜的眼睛上,裴確心中一动。

裴確低了低头,忍不住捏着他的下巴。

他凝视着对方的浅色双眼,按下心底莫名的情绪,“嗯”了一声。

这一声太轻,但总算能让人听见。

他点了点头,声音有些含混,“陛下说的对,臣自然是最疼你的。”

他本就喜欢眼前这个小东西。

他是他无法磨灭的执念......

是他藏在心中的一团火......

是他无论如何都要摘下的天上星.......

是他架起云梯也要揽入怀中的云中月......

是他无论如何也要窝在怀中的人间至宝......

是他封存于心底的所有温情......

他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一个回眸,一个低首,都牵着他的情绪。

他弯弯眼睛时,长长的睫毛会像受惊的蝴蝶,颤巍巍的,眼眸里带着甜,绽出一抹笑。

他抿嘴的时候,嘴角会紧紧绷着,圆圆的眼睛会睁得很大,倔强又委屈。

情况再严重一点的时候,他会眨眨眼睛,落下一滴两滴接连不断的泪水,先是打湿睫毛,而后打湿脸庞,最后再顺着下巴滚落下来……

美人落泪,自然是令人怜惜。

他明明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静静地站在那里,自己就要为他神魂颠倒了!

何况这会儿他心存歉疚,又怕自己生气,一心想着安慰补偿自己......

这才破天荒的追上来,这么稚嫩又笨拙的讨好自己

......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沾了微微的的哑,说出的话粘着三份软,“陛下,这样......就想打发臣了?”

声音从自己嘴里说出来,念头从心底升起——

禁锢他,揉碎他,混进自己筋骨血肉里,再重新塑出一个他......

似乎只有这样,他才会永远时时刻刻和自己相伴了......

他按下自己阴暗的念头,拧了拧眉毛,做出一个不满意的样子来,“陛下,这就完了???”

对方唇瓣殷红,闪着粼粼波光,灯光下脸庞洁白如玉,一双眼睛含着影影绰绰的水意。

“那......”

他无奈地咬了咬自己的唇,留下两个浅浅压痕。

“那......裴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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