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確:“......”

他长这么大,怎么就一个吃的心眼子???

“陛下!”

“陛下!”

还没听到裴確的回答,李文忠又咋咋唬唬赶来了。

他手中的拂尘都拿歪了,跑的气喘吁吁的,“陛下......陛下......不好了!”

李文忠嫌弃得让人给他顺顺气,“李文忠,朕再给你一次机会让你说清楚,到底是谁不好了!”

“陛下!”

李文忠又走近一步,对着两人行了个礼,“陛下,千岁爷,罪臣许介,没了!”

“没了?”

裴確把小皇帝从自己身上扒下来,“什么叫没了?跑了?”

“不是不是!是死了!”

他急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自前些时日北地水患的案子搁置之后,大理寺就没有再提审过许介,没想到今日狱卒去送饭,却发现他已经死了!”

小皇帝坐直了身子,“尸体呢?”

“还在天牢,这会儿消息怕是已经传开了,想来用不了多久,”李文忠看了一眼裴確,继续道:“太傅就要入宫了!”

裴確点了点头,“你先退下吧!”

小皇帝回过脸来,“裴卿......”

“着急也没用,死了就死了,我们早去看一眼,还能复活不成。”

他面色如常,不见丝毫波澜,“把饭吃完,臣就去天牢看看,陛下不用忧心,一切有臣呢。”

“朕也要去!”

裴確为他盛饭的手顿了顿,“天牢里面阴暗潮湿,终年不见天日,味儿也难闻,陛下进去,怕是忍不了!”

“朕忍得了!”小皇帝一脸认真,“裴卿,就让朕跟你一起去吧!”

裴確将米饭塞到他手上,语气凉凉的,“陛下急着要去,是担心北地水患的案子,还是担心卫泱?”

他冷下脸来,忽然又想起不久前,自己拿着要不要卫泱起复这件事威胁陛下,结果他真的给自己穿衣服了。

当时他那么讨厌自己,却仍然愿意为自己穿衣服。

如今也没有太大区别。

他胆子小,做个噩梦都会被吓醒,如今却连去阴湿可怖的天牢看一个死人要抢着去了。

自己应该说什么,夸他为了他的太傅激流勇进?

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尽量对对方温和一些,“吃饭吧,吃完再说。”

慕容纾心里发虚,太傅一直身子不好,这次又突然得到了这个噩耗,不知道能不能承受得住。

他总得去看看才放心。

可裴確这个样子,明显也是生气了......

他小口小口地扒着饭,塞进自己嘴里,一边吃饭一边偷窥裴確的表情。

一时间茶桌上静悄悄的,除了偶尔有筷子碰到碗筷的声音,再也听不到别的了。

裴確咽下最后一口饭时,慕容纾也见机放下了筷子。

“裴卿......”他小声喊了对方一声,裴確抬头,淡淡地望了他一眼。

“既然陛下打定了主意要去,臣还能生生把人留下不成。”

说完他自顾自起身,“只是陛下一会儿可要跟紧一些儿,走的快了,自然就能早点儿见到您的太傅了。”

“裴卿......”小皇帝起身拉住他的袖子,“裴卿生气了......”

他只是担心太傅,并不是喜欢上了别人,如今裴確这个表情,让他有种百口莫辩的感觉。

“裴卿......”他拉住裴確的袖子晃了晃,声音软软的,“朕和太傅相识多年,还有师徒的情分在。他小舅舅去世,于情于理,朕都该去看看他的。”

“朕真的没有别的想法,在朕心中,裴卿才是最最重要的人!”

裴確点了点头,神情总算是软和了一些,他拉住小皇帝的手,“外面风大,臣为陛下再加一件披风吧。”

御辇稳稳当当地将两人送到了天牢,慕容纾掀开车帘下来,仰头看着面前深黑高大的建筑。

夜色已深,月光也不亮堂。

石砖垒成的院墙高高的,外面刷成玄黑色,只有“天牢”两个字刷成了红色,如今远远的望着,倒像是一座蛰伏在夜色中的怪兽,眼睛里是悠悠的火,不知道吞进了多生命。

连风吹到这里也是带着呜咽的,像是什么人的哭声,又像是经久不绝的嘶叫声,格外凄凉。

他紧了紧身上的斗篷,被裴確带着进去了。

司礼监的人在前面亮了令牌,几个守门的士兵合力打开巨石制成的大门,一个浑然不同于皇宫各处的长长通道出现在慕容纾面前。

皇宫永远是整洁的,宽敞的,红墙绿瓦,处处如画。

而在他踏入天牢的这一刻开始,一种压抑的,令人窒息的感觉瞬间涌入脑海。

走道并不宽敞。

明明外面那么高的房子,进来之后房梁却那么低,低的仿佛再直起些身子就要碰到顶了,低的突兀,低的令人窒息。

他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手掌轻轻拍了拍胸口,这一幕被裴確察觉到,他伸出手,悄悄握住了对方的手掌。

再往里走,果然是裴確口中的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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