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纾才知道,刚刚裴確口中的“它”究竟是什么。

他们脚下这艘客船的规模已经不小了,可是再和外面那艘官船相比,那就是小巫见大巫,比对之下,瞬间渺小了许多。

外面是咸咸的海风,放在冬日,吹在脸上是带着寒意的。

这种冰凉的感觉抚平了慕容纾心底躁动的火,让他舒服了许多。

裴確带着他换乘到了那艘大船上,身后的人牵着黎晟带回来了,绑到了甲板的木桩上。

那客船又缓缓启动,带着船上忽然传达出的“犯人已经抓获,可以自动活动”的指令,船上的客商们才又活泛了起来。

他们不知道究竟有什么罪大恶极的犯人被抓了,他们只知道,犯人抓起来了,他们就平安了,这一路就能顺顺利利了。

官船甲板,裴確将小皇帝放在椅子上。

海上风大,他又接过一个毯子将小皇帝又包了一层,捏了捏他的脸,“陛下好好看着。”

他回过身看见黎晟,脸上的柔情尽数消散了,眸子里的寒意,是杀人不见血的刀。

他眯了眯眼睛,伸出手掌来,身后便有人递上来一件九节鞭。

那鞭子都是上好的乌金打造,一共九节,每一节上面都有弯弯的毛刺,打到人身上,能直接刺到皮肉里面,一扯一拉,能带下一块儿肉来。

他拿着鞭子的手柄,往甲板上轻轻抽了一下。

金属碰击到木板,发出一声“吧嗒”的声音,如惊雷乍响,定睛一看,那牢固的甲板上已经被带起了一层细小的毛刺。

如此做工精良又结实的木板都是这样,更别提普通人的血肉之躯了。

黎晟被塞住嘴,发出“呜呜呜呜”的声音。

裴確掀起眼皮朝那边看了一眼,眸底是怒火,“拿下来。”

嘴里的布巾被拿下,黎晟赶紧开口,“裴確,你先别──”

“啊!!!!”

黎晟声嘶力竭的惨叫声与九节鞭打在身上的声音重合,小皇帝悄悄掩起了耳朵,看着曾经欺负过他的人身上红了一片,汩汩流着鲜血。

他有些害怕,但更多的是大仇得报的激动,眼睛也不眨的看着。

“裴確!停停停!有话好商量!”

裴確就好像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又抽起了一鞭,鞭子落到黎晟身上,他疼的面目狰狞。

“唰”的又是一声,黎晟疼得说不出话来,就像是脱水的鱼,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脸上是疼出来的冷汗。

裴確放下手臂,被鲜血染成深黑色的鞭子不断的往下滴着鲜血,在他脚下的甲板上汇成一条细细的河流。

裴確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眼中的恨意让人胆寒,“和我商量?你也配?”

黎晟疼得呲牙咧嘴,这三鞭子下来,他身上的肉只怕都要刮下来一层了。

“裴確,你打我也打了,气也出了,我们为什么不能好好商量?”

他拿出来和卫泱谈判的语气,只是说出来的话虚弱了几分,“裴確!我没动他!我真没动他!你打我就算了,打完我出完气我们能不能商量一下,或许我这里,确实有你需要的东西呢!”

还好小皇帝的病因他没说完,这是他最后的筹码了。

“你那里确实有我要的东西,”裴確抬头,“比如说,你的狗命。”

黎晟被冷汗浸透的脸更见惨白了,他依旧不死心,“裴確,我是黎国的皇子!以后还会是黎国的王!两国交战还不斩来使!你不能要我的命!”

“况且从上京出来之后,我的人马分出来一些从别路赶往了黎国,若是我回不去,我父王就会知道我是被你们所杀,他会替我报仇的!”

裴確觉得好笑,“谁给你的这些自信?”

他又是一鞭子甩过去,随着鞭子打在身上的巨响,黎晟嘴唇都疼到哆嗦。

“看来本官说话你没有听清啊。”

裴確脸上一抹嗜血的笑,看的黎晟浑身发抖,“马上就没有黎国了。”

“因为你不自量力的愚蠢,我大周的铁蹄会踏破你黎国的方寸之地,你的父王母妃,兄弟姐妹,都会一一殉国!”

“黎国的河山会归到大周的统辖之下,我的陛下会成为真正的王!

黎晟,多亏了你啊……”&a;lt;author_say&a;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