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真想知道,臣是怎么猜到的吗?”

小皇帝嘴上不说话,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却亮晶晶的看着他。

“早就猜到了。”

“这种事情,也就是当局者迷而已。”

“当日出了事,我们赶到天牢的时候,我也一直以为是卫泱做的,后来又嫁祸给了我。甚至是天牢内当着尸体对峙的时候,面对这个想法。我也是深信不疑。”

“不过后来冷静下来想想,也就清楚了……”

小皇帝眼睛转了转,“怎么说?”

“因为臣又将这件事顺了一遍,发现说到底,收益最大的人,竟然是陛下……”

“而臣和卫泱,一个折了手下的左膀右臂,也就是大理寺卿季乌;而另一个,不仅失去了舅舅,还失去了母舅许家的支持。”

“我和卫泱,从这一方面来说,可谓是难兄难弟,一个比一个倒霉。不过,我们俩一倒霉,就有其他人受利了——比如说不参与党派之争的都察院,还有我们这位——”

裴確对他眨了眨眼睛,“我们这位,下面人斗得越凶,收益越多的陛下……”

慕容纾仰起头眯着眼,“那你怎么不猜是朕动的手?”

“就你?”

裴確点了点他的鼻尖,“你还有这种心眼儿?”

“若真是陛下做的,倒让臣刮目相看了!”

“那要真是朕做的呢?”

慕容纾继续问,“你会不会生气,气朕算计你?”

“不生气。”

裴確摸了摸他的脑袋,“不就是为了亲政吗?陛下长大了,确实也到了亲政的年纪……”

“等过了年,陛下祭了祖,臣就还政给陛下。”

小皇帝的眼睛亮了亮,“真的?”

裴確点头,“当然是真的。”

“臣若是骗了你,陛下这种小性子又得生气,臣怕失宠于陛下,只好刻意奉迎了。”

小皇帝高兴的坐直身子,吧唧一口亲到他脸上,“朕等着一天等的好久了!”

裴確揉着他的脑袋,笑着将眼神放到别处。

不过在这之前,他要把那些人都给处理了……

不然,都是祸患呢……

慕容纾在他怀里蹭了蹭,“那你……那你会不会针对袁枢啊?他算计了你……”

“我针对他干什么?一个老顽固……”

裴確捏了捏他的脸,“臣不是个吃亏的人,但若是受益人是陛下,那臣吃下这个亏,也不是不可以。”

小皇帝抬起头,嘟起嘴蹭了蹭裴確的唇际,声音软乎乎糯叽叽,“裴卿……”

龙袍委地,惊地鸟雀乍起……

“裴卿……”

床边明黄的帘帷落下,掩住满殿春色……

-

盼来盼去,终于盼到了年底。

因着黎国忤逆大周,竟然窃取大周秘宝潜逃出京,不臣之心,罪不可恕。

早朝定下了年后攻打黎国的计划,因着年后就有大动静,这个年准备的也就更为热闹。

明日祭祖,也动用了最大规模,从祭拜的物品礼制,无一不用到了最高。

各位大臣都是耳聪目明的,也隐隐感觉出哪里有些不对劲起来。

不过只是听说,没有亲眼见过究竟哪里不对,也就不能妄言。

承乾殿内,慕容纾穿了一件红底黑边金线绣龙十二章纹吉服,带着九龙冕冠,这会儿正回身看着身后的李文忠。

“他呢?还没换好吗?”

李文忠过来给他整理了衣服,“快了快了!千岁爷第一次穿这么繁复的吉服,时间怕是要长一些。”

“朕去找他!”

慕容纾提了提衣摆,“噔噔蹬蹬”跑了过去,“裴卿!裴卿!”

一双手从门口将他抱了个满怀,“陛下慢些。”

“你穿好了!”

小皇帝抚了抚自己被撞歪的人冕冠,后退几步,打量着裴確。

他眼睛亮晶晶的,满是艳羡,“你穿红色还挺好看的!”

他绕着裴確转了一圈,啧啧称叹,“朕要是长得高一些就好了!也能这么有男子气概!”

他语气里又酸又羡慕,“真好看!”

裴確打断了他转圈圈的动作,拉起他的手往镜子边走去。

为了表示隆重,陛下的吉服做的要长一些,这会儿走起路来,他只好一只手拎着。

裴確嫌麻烦,将他横打抱进怀里,走了过去。

打磨的光滑又清晰的铜镜里映出两个人的身影,一个身材高大,威仪天成;一个娇小一些,被人抱在怀里,眸子里闪着清澈的光,怔怔地看着镜子中的景象。

他们俩穿了相同的颜色,只有款式上略许的差别,裴確的人要更利落一些,他的要更庄重一些。

黑与红的吉服,大面积的金线映衬,所差无几的款式,看起来……看起来就像是他嫁给他了……

这个念头让小皇帝心里甜了甜,脸上热了热,他不好意思再看镜子里的景象,转了下脑袋,头上的冠冕珠链晃动,发出清脆的声响。

裴確眼神恋恋不舍地从镜子上挪开,声音温柔缱绻,“怎么了?”

小皇帝抠着他领口的滚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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