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人,看来前朝真的是出了要忙的大事了。

他心里暗自庆幸,藏进了去宫外采购的马车的筐子里。

冬日天寒,他身上的衣服本就穿的不厚,又不合身,如今跑了这么一遭,早就冻透了。

他搓了搓冻僵的手指,又将盖子盖上,心急如焚地等待着负责采买的宫人驾着马车出宫。

只要能出宫,只要能逃出去就好了。

天大地大,他总有办法的。

不多会,有人来了,马车的轮子转动了起来,他身子晃了晃,一脑袋撞在筐子上,眼角漫出了生理性的泪水。

他紧紧捂着嘴,生怕冒出什么声音来,不过好在一切顺路,虽然身体冻的冰凉,还撞到了脑袋,只要能出宫,那就值得。

他指尖抠着筐子的内侧,眼睛通过缝隙往外看,方向确实没错,再走上两刻钟的时间,他就能出宫了,到时候,就能逃开裴確的魔爪了。

父皇,他心中默念着,儿臣不肖,守不住慕容家的江山,但儿臣实在忍不下去了……

您不要怪儿臣……

若是这一遭顺利,儿臣以后再也不是大周的皇帝,儿臣只愿意做个普普通通的寻常人,就好了。

若是这一遭不顺利,儿臣就亲自去地下向您认错。

透过缝隙,已经远远可以看见神武门了,慕容书眼睛微微放大,身子趴在筐子内沿,激动的望着宫门的方向。

只要……只要出了神武门,就好了……

下一瞬,他雀跃的心像是被猛烈撞击了一下,这颗心慢慢沉了下去。

裴確……他怎么在这儿?

前面不是忙吗?

他是来捉自己的吗?

他张着嘴,呼吸急促,胸口像是被一团湿棉花堵住了,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只这一眼,他手脚冰凉,一颗心坠到谷底。

完了。

完了,他逃不出去了。

马车的轮子依旧骨骨碌碌地转动着,将他带的离那个人越来越近。

对方的脚步声是催命的符,脚步声停在他面前时,慕容纾的指尖紧紧掐进了手掌心。

筐子的盖子被掀开了,他整张脸白的像一张透明的纸,一双眼睛垂着,双手环住膝盖,出现在了裴確面前。

他连呼吸都不敢大声,更不敢抬起头来。

那个男人一袭黑衣,站在他面前,像是把空气都给抽走了。

对方的呼吸有些急促,怒火铺天盖地的散了下来。

慕容纾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会怎么对自己呢?打他?骂他?还是更残暴的扔在床上施虐。

慕容纾的呼吸停滞了一刻,抱着膝盖的手紧了紧,眼泪连串似的滚落下来。

他不该想着逃。

何必这一路上提心吊胆?他该直接去死的。

也好过继续在他手里受折磨。

对方的声音夹杂着风雪的怒意:“玩够了?”

慕容纾仰起头,泪珠从腮边滚落,“你混蛋!你怎么不杀了我!”

对方黑沉沉着一张脸,凝视了他好久,直到嘴里骂了一句脏话,又扬起了手来。

慕容纾吓得紧紧闭起了双眼,一张小脸害怕地皱了起来,等着那一巴掌落下来——

出乎意料的,那双手在冬日依旧滚热,轻轻落在他脸上,摸了摸他碰在竹筐上,现在还隐隐作痛的额头,又擦掉了他脸上的泪痕。

对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脱下斗篷披在了他身上,他身子一轻,被人抱了起来。

斗篷将他遮了个严严实实,阻隔了外面的风雪,那个人什么也没说,抱着他,一步步走回了关他的地方。

这段路大概是很久很久的,久到他从紧张错愕中出来,久到他困的闭上了眼睛,沉沉睡去。

裴確将人放到了床上,静静凝视着床上人的睡颜。

他伸出双手,来回观察着。

他觉得自己出问题了。

这不过是他一个解乏的玩物,一个报复的工具,一个泄欲的禁脔。

他在做什么?

对方受伤了,他的心重重地沉了一下;

对方流泪,他连重话都没舍得说;

他抱着他,一路从神武门回了鸿宁殿,歇都没歇。

自己是不是疯了?

他难以置信地盯着自己的双手,恨不得能把自己给摇醒。

或许……或许是看着他可怜吧……

裴確转身离去。

一定……一定是觉得他可怜……

自己是可怜他,才这样的。

一定是因为对方太过可怜,又加上这张脸在蛊惑……&a;lt;author_say&a;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