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崽抱着两罐奶粉,悄悄关上门,然后“蹬蹬蹬”地跑下楼。
外面天已经黑透了,尚还裹着热气的风扑到他白皙粉嫩的脸颊上。
他用手背擦了擦额角的汗,想给大爹爹打个电话。
但转念一想,还是不要去打扰他们了。
林崽的两个爹爹在市里开了个小餐馆,一年四季都在里面忙碌。
难得他们今天趁着结婚纪念日出去放松一下。
虽说是结婚纪念日,但他们是同性恋,是领不了结婚证的。
不仅没有结婚证,连婚礼也没办过。
他们那个年代,社会对待同性恋的目光比现在要苛刻得多。
现在大家通过互联网接触得多了,接受度要高了许多。
他的两个爹爹所谓的结婚,其实就是两人互相允了诺,决定一起过一辈子。
林崽把李云浩微信删除电话拉黑后将手机揣回兜里,决定自己打车回家。
乘坐出租车回去的路上,要经过他们家的小饭馆。
林崽原本因被绿而低落的心情,好像喝完那一杯泡开的奶粉后就自愈了。
他乖乖巧巧坐在车后座上,嘴里胡乱哼着没有调调的调调。
拐过某个路口时,前面的出租车司机忽然惊讶地大喊一声:“天呐,那房子都被烧糊了。”
林崽闻声抬头一看,瞳孔陡然间骤缩——那是他家的小餐馆。
小餐馆外面站着七八个身穿橙色衣服的消防员,还拉了警戒线,警戒线外围了密密麻麻的人。
林崽脑子里“嗡”的一声,紧张得声音都在发抖:“师傅,停车,快点停车。”
他跑得太着急,奶粉都忘在了车里。
司机师傅大声在后面喊他:“诶,你东西没拿。”
当林崽脸色煞白地拨开人群,慌慌张张弯腰要钻进警戒线时,被消防官方拦住了:“同学,你不能进去。”
林崽一把抓住那消防员的手,他掌心里都是冷汗,眼眶通红:“这是我家,我要进去。”
那消防员似乎想确认一下他的身份。
这时,警戒线内有一个中年男人冲这边喊:“崽,别慌,爹在这儿呢。”
林崽快速钻了进去,满脸惶恐:“二爹爹,我大爹爹呢?”
林崽叫二爹爹的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叫范泽林,并不是林崽的亲爹。
林崽的亲爹叫林正阳,就是他称呼大爹爹的那个人。
他妈妈当年生了他,就跟别人就走了,只剩林正阳一个人带着他。
可林正阳根本不会带孩子,换尿片喂奶粉都成了难题。
范泽林是林正阳家搬来没多久的新邻居,两家住对门儿。
他看小林崽一天到晚被他亲爹呵护得“哇哇”大哭,觉得那孩子好可怜。
他心思比林正阳要细腻得多,照顾孩子似乎没那么笨手笨脚,就常常去林正阳家帮忙照顾小崽崽。
范泽林本来就是同性恋,长久的相处中,他发现林正阳虽然粗糙,但是性格正直,心地好。
他慢慢的就对林正阳生出了感情。
然后凭借着自己“一代骚受”的真本事,将林正阳一步步掰弯套牢。
两人正式在一起后,对孩子给他们的称呼却不休不止掰扯了好几天。
林正阳说林崽应该管自己叫爸爸,管范泽林叫妈妈。
范泽林弯是弯,但觉得自己好歹也是个男人,这算怎么回事儿,坚决不肯。
最后两人终于想出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称呼——大爹爹和二爹爹。
虽然在现如今这个年代,叫爹爹实在显得老气。
但范泽林觉得称呼“大爸爸”和“二爸爸”,孩子叫起来太拗口,还是算了。
范泽林身上有很多沙尘,脸上也弄了好几道灰痕,但他还是笑着安慰林崽:“没事的,你大爹爹正在跟警方说明情况呢。”
大火已经被灭了,那一排小店墙面焦黑,墙体坍塌,但还冒着灰白色烟雾。
不仅林家的店铺被烧,旁边的混沌店和包子铺也遭了秧,烧得面目非。
今天下午那会儿,隔壁的包子铺进货,拉了一车面粉过来。
林崽的两个爹帮忙去卸货。
林正阳刚把一袋面粉扛到肩上,突然听到自家厨房里传来“嘭”的一声巨响。
很快就有铺天盖地的滚滚黑烟从屋子里窜出来,赤红吓人的火舌紧随着蔓延开来。
一行人立刻疏散店里的伙计和顾客,所幸没有人员伤亡。
但这场突如其来的大火把两边邻居家的店铺都烧了。
再隔壁那家玉石铺的也被火燎到不少,只是砖瓦结构没有坍塌而已。
这火是从他们家出去的,现在损失也只能有他们家来赔偿。
这些铺面地理位置好,房价还特别高。
所有东西加起来得赔三百多万,家里一下子就负债累累。
林正阳和范泽林把他们现住的那套房子卖了,但也卖了八十多万。
没了房子,他们一家三口只能在原来的小区里租房子住。
自从家里出事后,林崽就再没买过零食和奶粉。
大爹爹林正阳要求家节省开支,但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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