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柯微笑着说:“相亲成功?”我落下车窗,路灯迅速倒退,我深深呼吸冷风,说:“——八字没一撇呢。”

“哦对了。”

靳柯自若道,“刚才我除了看见尚爷的人外,我还看见了沈小公子。”

我一口冷风呛进气管:“咳咳,咳,他也在?他居然没上来捣乱?!”靳柯示意我看后车窗。

我回过头。

一列车队尾随着我们,顶头的那一辆车牌号眼熟,正是沈家开路虎。

我就说怎么背后老感觉晃眼得很呢。

我不想搭理那人,说:“提速,甩掉他们。”

靳柯二话不说换挡踩油门,风驰雷掣冲出去,后面的车队没想到我们突然变速,等反应过来时已经被甩出一大截了。

“啊,小心坐稳。”

在狭小巷子里以高超技巧迅速通过,我的副手轻松愉快道,“他们不是这么容易甩掉的呢。”

……你为什么这么高兴。

也不知道沈誉找我什么事,死活咬着我们不放,紧追在后,最后好不容易甩掉他们到了我家,我积累了一身的压力,疲惫地进家门,靳柯站在我的院子里,手里捏着车钥匙,说:“那我就先回去了,明天早上再来接您去港口。”

我揉着腰,一边开门一边说:“你出去可能正好撞上沈誉,别走了,今晚就在我这儿睡,也省得你明天多跑一趟。”

他陡然僵住了,我往门里走了几步,没听到他的脚步声,疑惑地回头,发现他还站在原地,脸红透了。

“这,这不太好吧?”靳柯结结巴巴道,“您是少爷,我,我只是您的手下……”“说什么傻话呢,咱们认识多少年了,我早把你当朋友。”

他勉强镇定下来,还是说:“我会小心一点,注意不撞上沈誉,给您添麻烦的。”

他这么推三阻四,激起了我恶作剧的心理,我这副手平时人五人六,泰山崩于眼前而面色不改,能看到他这么动摇的机会实在不多。

我冷下脸,沉声说:“怎么,我的话,你现在也是选择性地不听了?”靳柯萎了。

他乖乖被我拖进门,我随手把外套帽子一扔,他老妈子本质顿时发作,一路跟在我后面收拾,我打趣道:“这么会照顾人,嫁过来得了。”

他嘟囔了一句,我没听清,我寻思昨天保姆才来打扫过,客房还算干净,问他睡那儿介不介意,他马上说睡地板都可以。

啧,我又不虐待人,这么怕我干什么。

看在他这么多年尽心尽力为我办事的份上,我撸起袖子也伺候他一回,给他在浴缸里放好热水,又拿了一套我只穿过一次的睡袍给他,内裤也有新的,都收拾好给他递进去。

我站在浴室磨砂门前问他:“水温合适吗?”过了好会儿,他才有些喑哑地说:“合适。”

我本来想就这么离开,又生出些谈天的兴味,就坐在门边长毛地毯上,懒洋洋道:“刚才那个周小姐,你觉得怎么样?”他说:“也就那样。”

“也就那样。”

我重复了一遍,笑起来,“你眼光可够高的,多可爱的小姑娘啊。”

“我去开车的空档,她跟你说什么了?”“没说什么,就交换了名字而已。”

“我看见你亲她手了。”

“那不是礼节么。”

我回忆了一下她牵起来的手感,嘶了一声,“那手一点茧子都没有,真是大小姐,我这种粗人怕还配不上人家。”

“你配得上最好的。”

静谧的水声里,靳柯嗓子低哑得不正常,“最好的,所有最好的东西,都该属于你。”

我撑着额头笑了一会儿,站起来单指扣扣门,说:“谢了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