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往门外走,沈誉没有动静,反而是柳玉烟从他身边绕开,要跟着我离开这里时,沈誉忽然开口说:“我为什么不能争。”

柳玉烟脚步一停,他以手捶地,嗓子都快破了:“我不比谁差,我为了他什么都能做,为什么不能是我!”我站在不远处:“玉烟,走了。”

她没有马上追上我,就那么站在沈誉脚边,头发遮住了伤疤,垂目凝视沈誉。

沈誉四肢躺平,眼角还有一道未干的泪痕,衬得他妖异中有几分叫人爱重的楚楚可怜。

我不知道这段时间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柳玉烟明明是被伤害的那一个,却用怜悯的目光注视着施暴者沈誉。

风尘女子又如何。

我没见过比她更聪慧剔透的人。

“因为他早已心有所属。”

她低低道,“我们都来得太迟了。”

沈誉什么也没有说。

他已经无话可说。

我带柳玉烟出了沈宅,一时不知道跟她说什么。

她被沈誉抓起来,脸上多了这道疤,究其根本是因为我。

我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笨嘴拙舌反而会惹她伤心,索性沉默了。

柳玉烟站在我背后,说:“您跟尚爷……”先是靳柯,后是沈誉,现在又到她,我做好被质疑的准备,说:“我和我哥在一起了。”

顿了顿,怕她没懂,又补充:“那种层面上的在一起。”

她没有立刻做出反应,过了一会儿,才说:“这样啊。”

我都有些紧张:“嗯。”

“您心甘情愿的,是吗?”“当然。”

她就笑了:“好的,恭喜您。”

我惊讶地转过身,她又瑟缩了一下,拿手虚虚捂着脸上的伤疤,低头微笑:“您能幸福,这样就很好。”

“我……”我的手指互相搓了一下,又咽了口唾沫,才说,“去医院吧,我会治好你的脸,不会有问题。”

她摸了摸伤疤边缘,用头发把它盖住了。

医生检查后,避着柳玉烟跟我说:“已经在受伤后的第一时间得到处理了,但愈合情况不佳,脸部完复原……也不太乐观。”

我看一眼静静坐在诊室外椅子上的柳玉烟,说:“钱不是问题,用最好的药,女孩子的脸不能受伤。”

医生点头哈腰地应了,我出去找柳玉烟,一番检查后,她的心绪平静多了,仰头微笑着看我,拍拍身边的椅子,让我坐。

“等会儿去拿药。”

我隔着一小段距离,挨着她坐下,“疼不疼。”

她摇摇头:“不疼,都过了两个星期了。”

我说:“怎么弄的。”

柳玉烟靠着椅背,望着走廊的灯,她是个凡事力求完美的人,总是神经绷得很紧,在我面前言笑晏晏,是朵举世无双的解语花,就算是我,也是第一次看见她这么放松散漫的姿态。

“吵起来了。”

她又摸了摸脸,“摔了一跤,不小心就被椅子尖划开了,当时一点也不疼,要不是看见血,还有他的表情,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低声道:“对不起。”

“请不要这么说,诞爷。”

她笑起来,“我心甘情愿的啦。”

“对不起。”

她叹了口气。

“您跟尚爷吵架了吗?所以他把您关了起来。”

“打了一架,但我干不过他。”

我说,“你也一直知道我哥的心思吗?”她绕着自己的头发梢,有些出神地说:“嗯,尚爷,诞爷,靳先生……还有沈誉,你们男人的心思都太好猜了。”

“包括我的心思?”她笑着伸手,掌心在我脸上贴了贴,又收回去:“得偿所愿真是太好了。”

我喉头被堵住了。

柳玉烟也沉默了一会儿,说:“沈誉请了医生给我看,也用了很好的膏药……诞爷,治不好就算了,前半辈子靠脸吃饭,后半辈子换条路走也不错。”

“只要你不介意,我拿你当亲生的姐妹看待,你以后也是我家的人,谁都不会欺侮你。”

我艰难地说,“……别拒绝,拜托了,我现在觉得自己是天下第一窝囊的废物,你跟靳柯遇见我是倒了八辈子——”“靳先生不会这么想。”

她轻描淡写,“我也不会,我只是比靳先生早一步看开而已。”

静默半晌。

“尚爷,您知道当初尚爷让我去您身边,是怎么跟我说的吗。”

“……说了什么。”

她浮出一个水晶般剔透的笑,有瑕疵的玉石倒比之前更加坚强,更加璀璨,柳玉烟说:“他告诉我,裴诞是天下第一好的人,我能服侍你,是我积了八辈子的德……”“他胡扯。”

柳玉烟本来还想继续说什么,被我一打断,她就摇着头笑了。

我又说:“你不想留在我身边也好,我会给你安置打点,你什么都不需要担心的。”

她无所谓地嗯了一声,用那双总是藏了千言万语的眼睛看着我。

“您很幸福。”

她下了结论,“我的确什么都不担心了。”

她和靳柯不一样。

人人都说女人执着起来是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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