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云霜算个什么东西对阵之时,若非林师弟岔了心神,连累了陆师兄,他怎会赢”

“你也别忿忿不平了,这也是天意,谁让咱们林师弟见了这半人半魂的怪胎,垂涎美色,连路都走不动了呢”

千里雪封之地,入目皆是银白。

山峰巍峨,冷风呼号,说话间口中热气蒸腾起来,氤氲了视线。

两名白衣弟子奉令巡山,此刻正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林间,积雪颇深,每走一步皆觉湿冷入骨。好在,天剑峰常年飘雪,他们对这样的天气早已习以为常,甚至因为愤怒,浑身发了点热,脚下步子越踩越重,发出刺耳的咯吱声。

“哼,以色侍君之徒,此番被他侥幸赢了,又如何左右不过是另一个裴不止”

“裴不止可是当年天剑锋首徒”

“不错,正是他当年他最有机会继承掌峰之位,又同云霜一样赢了双剑对阵,不知何等风光可去了一趟无极道又如何被那计荀迷得三魂不见七魄,竟自降身份,做起了低阶洒扫弟子不说,还甘做计荀暖榻之人我们天剑锋的脸都被他丢光了”

“哦还有这等事没想到天道主计荀果然如外间传闻一样,是个断袖那你何必如此生气等这怪胎去了无极道,说不定还真能成为第二个裴不止,哈哈哈”

两人对视,不怀好意地低笑起来。

风雪呜咽,将他们的笑声割得细碎,实在是刺耳难听。

下一刻,只见一盆寒雪从天而降,将站在树下的二人兜头砸个正着。原本正乐不可支的两人瞬间愣怔在地,矮一点的那一个甚至因为没有防备,被砸得跌坐下去。

他们头顶的树枝上,像猫一样蹲着一个少年。见他们望上来,他非但不惧,反倒嘻嘻一笑“两位师兄,不好意思了,我在这儿练凝形术,不想修炼不到家,失手砸到你们了。”

一面说,一面信手捻过风雪,双手揉动,白光在他手中渐趋莹亮。

眼见快要成功了,“啪”,白光忽然黯淡,那一团半凝了形的雪团又径直朝下跌落,再次“失手”往仰头瞪视着他的二人脸上招呼去。可这一次,他们早有防备,哪会再轻易让他得手,用力一挥,灵力震荡开,将雪团一下甩到树干上,砸了个雪沫飞溅。

似乎早知如此,少年不甚在意地拍了拍被冻得通红的双手,琥珀色的眼底闪现歉意“哎呀,差点又砸到师兄了。”

他那副听不出是遗憾还是抱歉的语气,彻底将二人的火给激了起来“沈旗你给我下来你不要以为有云霜给你撑腰,我们就不敢收拾你”

撕破了脸,少年也懒怠再装“下来就下来。”

轻盈地翻身一跃,他稳稳落地,笑嘻嘻地说“来收拾我呀,败家之犬,双剑对阵输得难看便罢了,背后还要编排我挽风师兄,你们二峰之人的脸皮真是比那城墙还厚。”

天剑峰是当世四大修仙大派之一,因善剑,而得天剑之名。

此后,又因内部派系之争,分为一峰、二峰。

掌峰真人与执峰长老各掌一峰,两峰之间向来不对付,此番正是因了三年一次的双剑对阵之事而起了纷争。所谓的双剑对阵,乃是双人配合成阵,一人护持剑阵,一人在剑阵之中凭借阵法之威,将剑术发挥到极致,击倒敌人的一种术法。

从前的双剑对阵决出的只是天剑峰弟子之中剑术及剑阵的佼佼者,而这一次双剑对阵的胜负却关乎能否去无极道研习失传古术衍天道。

二峰输了,自是不甘。

“臭小子,我今日非把你的皮扒了不可”

白光一闪,长剑出鞘两道利剑同时飞向少年

沈旗仰身避开,在他们交织的剑光之中左闪右躲,身体灵活得像滑不溜手的泥鳅。这两人在二峰之中身手名列前茅,要论单打独斗,沈旗自问没有把握打赢。故而他并未出剑,只想着将他们逗耍够了,逃之夭夭便是。

他的如意算盘打极好,见那两人被他耍得沉不住气,心中更是得意。

在剑气再次逼近之时,沈旗寻见空隙想再次钻出去,然而身体往外一冲,这回却结结实实撞上了一个透明壁垒,整个人被反弹了回来

壁垒闪烁,流雪飞旋。

雪地之上不知何时竟布了一个剑阵他被困住了

双剑对阵他们一人布阵,一人用剑,成合围之势,将他擒在当中

受剑阵的影响,沈旗身上的灵力被压制,躲避的身形也慢上许多。

一道阴鸷的笑声几乎贴在耳畔响起“你跑啊你不是很能耐么倒是跑啊”

长剑铮鸣,伴着冷风呼喝之声用力刺下沈旗惊慌地在地上滚了一圈,然而那人反应极快,一击未中,又再次刺下

“啊”

剑身从后背穿透肩胛骨,沈旗痛吟,整个人如砧板之鱼,被钉在地上动弹不得。

布阵的高个子在外用灵力护持着剑阵,此刻见同伴杀气满满,心中莫名泛出些许恐惧“周师弟,不可杀他”

手腕之上一道猩红的流纹涌动,那个被唤“周师弟”的人,似乎听不见旁人说的话,杀红了眼,只一心想取沈旗性命。

只见他一脚踩在沈旗背上,用力拔出长剑。温热的鲜血零星溅上脸颊,他狰狞一笑,似乎更兴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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