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回头之时,恰好看到他的神色,微微一笑,仿佛知道了他心中所想,温和道“师弟不必疑虑,宗主建此暗道,探听仙道之事是其一,更重要的,是为了随时得到你的消息。”

云霜微怔,裴不止已转身继续往前走了。

暗道尽头,另有一人手持火把,静待他们一行人走近。

随着越走越近,云霜脚步一顿,惊喜道“阿玄”

计荀更是从他身侧越过,大步走上前,阿玄见了计荀很是激动,立刻就要跪下。

计荀连忙将人扶住。

阿玄声泪俱下,激动道“道主,是阿玄无用,叫那贼子把持了无极道若非当初,谢师兄极力护我,赶我先行出逃,又得严长老相救,我我当无法苟延残喘至今日”

计荀眸光温和,拍了拍他的手臂,宽慰道“不必言说了,我知你已尽力。”

阿玄抹掉眼泪,又见过云霜和裴不止,不敢再耽搁时间,指了指上头,道“此处出去,便是敛峰殿偏殿,一众掌门尊者,还有谢师兄皆被关押在水牢,仙君应是知道在何处,我便不多说了。要注意的是,水牢入口,如今由伏灵谷两大神兽看护,怕是不易进入。”

他又转头望向计荀,“道主,萱姑姑先前被困在一处法阵,单独看押,听闻已昏迷不醒多日。任雪桥那厮想必是预备在今夜拿萱姑姑献祭焚天剑,竟偷偷将她转移了,我如今也不知她被关在何处。”

计荀与云霜对视一眼,果断道“那我们分开行动。”

不必他多说,云霜就已知道他的打算,颔首道“好,我和师兄去水牢救人,你和阿玄去找萱姑姑。”

商议完毕,他们掩盖脚步声,掀开敛峰殿偏殿之中的一块地板,从里头钻了出来。

分别之际,云霜走了两步,回头喊住计荀“万事小心。”

计荀弯唇一笑,点了点头。

月夜之下的雪地一片莹白,冷风夹雪,穿堂而过,衣袍猎猎作响。

两人的眼中都倒影着彼此清晰的影子,仿佛就要这样,将对方深深刻在心里。

片刻之后,他们对视一笑,同时转身,往不同的方向而去,眼神之中俱透着坚毅。

铜镜之中。

青年一头青丝如墨,红衣烈艳,眼角的泪痣在他凝眉之时,显出一种病弱的愁态来。若非长年修道,让他眸光清亮,气质出尘,此番错眼一看,几乎让人产生一种今日他为新郎之感。

在他身后,一个同样一身红衣的男子正面带温柔笑容,替他束发。将玉簪插入发间之后,一切算是完成了,他愈发满意,微微弯下腰,与青年亲昵地贴面,一同望着铜镜之中,两人的身影。

“师弟,”任雪桥目光之中尽是宠溺,“你从前从不着红,其实,你很是衬这个颜色。”

骆棠透过铜镜与他对视,木然道“倘若,你要将禁锢之术,一辈子加于我身,不如杀了我,更痛快些。”

任雪桥不喜他开口闭口就拿死威胁,心中瞬间一股恼意划过,眼底闪过血红之光。

但他很快稳住了,扯了扯嘴角,温柔哄道“我知你心中不痛快,但你相信我,待过了今夜,我与焚天剑合二为一,这天下就再无人可阻碍我们了。师兄一定会将你的禁锢术解除,上天入地,日后你想去哪儿,我就陪你去哪儿,可好”

骆棠如何察觉不到他的变化,心中难过更甚。

他闭了闭眼,低声道“过了今夜,是你操控焚天剑,还是焚天剑操控你,还未可知。”

“住口”任雪桥一下直起身来,脸色阴沉,“我岂会被一把邪剑所掌控”

骆棠站起来身来,望着他,悲伤一笑“师兄,你近来暴躁易怒,难道心中就没有半分察觉”

“不”

任雪桥头痛欲裂,按住脑袋,摇摇晃晃转身。

骆棠扑上去,扶住他,急得脸色煞白“师兄,你怎么了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