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一辈子宠着爱着

很多人的崩溃只是发生在一瞬间,尤其那些在日常生活和工作中一贯冷静自持、情绪内敛的人,一旦触及他心底的那根隐秘而又非常脆弱的弦,情绪爆发起来比习惯大哭大笑的人要来的凶猛的多。

舒言卿一番几乎可以说是不留情面的话,撕开了顾琅轩多年的自欺和有意的漠视,给他内心深处造成极大的冲击,那一字一句如无数锋利的刀芒在他心上划过,疼到几乎身痉挛。

但是,他说的是对的,所以漫天的悔意几乎要将他吞噬。

顾琅轩多年引以为傲的稳重和自控一朝部溃散,他终于忍不出从心底发出一声悲怆的哀鸣。

但到底不是习惯情绪外泄的人,一声过后他苍白的嘴唇紧紧抿着没有再发出一点声音,一双手紧紧揪在心脏处,修长的身躯缓缓蜷缩起来,身体因为剧烈的情绪波动而不住痉挛颤抖,手上的针头因为动作而发生偏移,血液从血管里倒流到输液管。

护士一直记着输液时间,估算着这最后一瓶也快输完了便推开病房门,她进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副模样,心里震惊不已,放在门上的手都忘了拿下来,一时怔住。

护士其实是认识顾琅轩的,除了他是顾氏总裁亦是这家医院背后的老板之外,她知道顾琅轩主要是因为一位姓宋的病人因为车祸昏迷,在这层楼的高级病房住了好几年,而顾琅轩经常来医院看他。

每次见到这个年轻有为的顾总,他总是穿着一身高定西装,领带打得一丝不苟,宽肩窄腰,背脊异常挺拔,长腿一迈步步生风,有颜值有气场,眼神淡淡一扫满是清贵傲气,不知道有什么事能够让他崩溃到如此脆弱的地步。

护士心中诧异,种种思绪飞掠而过却也只在几秒之间,随后她便意识到病人的不对劲,立马窜上去,一眼就看到输液管里被抽出来的血,飞快撕开医用胶带将针头拔了出来,然后便想帮助他放松下来,但是顾琅轩的手死死的攥住胸口,护士害怕出什么问题,她看着下顾琅轩的状况,便拔腿出去叫医生过来。

不一会儿医生护士来了一连串,心情难以平复所以出去透了口气的舒言卿看到这边动静心里顿时一紧,与顾苍凛连忙跟在后面,房间门被最后进去的护士顺手带上了,他们怕进去碍事,于是便焦急的在外面等着。

舒言卿攥着手指,温柔的眉眼紧锁着,心里满是自责,他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没收住情绪跟顾琅轩说这一番话。

男声女声,或严肃或焦急或轻柔安抚的语调传入顾琅轩耳中的时候仿佛都被放大了百倍,在耳中轰隆炸开,没有听清一字半句,他似是觉得太吵于是眉头蹙起,直到一管冰凉的液体被注入体内,顾琅轩疲惫的掀开了眼皮,入眼除了一个个人影便是头顶那亮的刺眼的灯光,随后眼皮便像灌了铅重的再也撑不开似的缓缓阖上。

他本就是身体正虚弱的时候,精神气不足,如今这一番心潮起伏更是伤神,顾琅轩终是抵不住身体和心神的疲惫,意识变得昏昏沉沉,似睡非睡,仿佛坠入梦中又好似十分清醒的看到了几年前。

A市不是个宜居的城市,处在不南不北的尴尬位置,夏天就像个大火炉又闷又热,冬天却又非常湿冷,还不像北方城市有暖气。

那也是一个炎热的夏天,脖子上的领带都好像变成了枷锁,勒的人喘不过气来。

几个有名的青年画家联合举办画展,宋予的画室也把他的画拿出去展览,并希望借此次画展为昏迷不醒的宋予祈愿祝福,顾琅轩得知消息后便拨了资金赞助了本次画展,选了极具设计性的展馆举办这次画展。

他是下班后才和程修铭一起去的画展,到的时候已经七点多了,他本想随便看看,却不想祈愿墙上的一副沙漠星空画吸引了他的目光,虽然手法较墙上其他大多数相比要业余很多,却偏偏戳中了顾琅轩。

他也曾痴迷向往草原沙漠,高三毕业便背着包去往西北漠地,看到这幅画便让他想起漠北滚滚黄沙的恢弘壮阔。

然而馆主不知怎么得了他来了的消息,连忙殷勤的围了上来,顾琅轩被搅了兴致,心生烦闷,一脸冷淡的有一搭没一搭的听馆主说着期望合作之类的话。

夏天的夜晚下了雨也没有带来多少凉爽,反而让空气变得更加潮湿沉闷,再加上哗哗砸下来的雨声吵的人心烦不已,顾琅轩就是在这个时候看到那个侧对着他的身影。

半张脸在灯光下显得白嫩惊人,卷曲的睫毛上沾了水滴随着眼睑的颤动扑闪落下,他半仰着头,嘴角带着一丝弧度,在周围焦躁的人群里有着独一份的安宁。

顾琅轩第一次想要看到一个人的正面,于是他便撞进了那双婉若星辰般干净明亮的眸子。

或许从那个时候起那双眼睛就已经走进他的心里,只是许是幸运亦可说不幸,他竟然对郁辞的信息素不反感甚至渴望,于是便像舒言卿说道那般,这么多年莫名其妙的优越感和自私让他把所有的错安在了郁辞头上,理所当然的利用着他的喜欢,却又厌恶疏离他。

每次做完他抽身离去,将还处在余韵中的郁辞一个人留在床上,那时候的他和平常简直判若两人,素白如玉的脸颊染上潮红,微眯的双眸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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