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浓如黑墨,在空气中如烟浪一般翻涌散开。
血色的雨水,似枝头灼灼的桃花,在尖尖的枝头,滴出滚烫的骨血。
风卷残着沙砾,雷电在耳边轰然炸响,时间的长河仿若被这声惊雷,强行撕裂了一个口子。
眼前的影子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在几乎要看清的时候,前方忽然传来一道巨大的吸引力,将四个人用力向前拉扯去。
无数陌生又熟悉的记忆一股脑地向脑海钻进去,意识一点点慢慢昏沉,像被一道力量一把按进水里,又打捞起,反反复复,飘飘荡荡。
无数场景开始走马观花一般在眼前快速掠过……
楚恬一睁眼,又回到了灵船上。
沈昭辞静坐在船头,用灵力操控着灵船。墨衫拿着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的毛线,一根一根往秃秃的头上粘着。
秃秃一脸乖巧,清澈明丽的眼睛眼尾如胭脂一般微微泛红,却也只能无可奈何地任由墨衫折腾。
楚恬摇了摇脑袋,分不清自己是做了一个梦,还是现在的自己才是身在梦中人,恍惚看着眼前的一切。
他摇摇晃晃地走到了沈昭辞身边,此时的沈昭辞,比他以往看见的任何模样都要清冷。
哪怕他站在沈昭辞的面前,好看看的哥哥眼睛也没有往他身上稍作偏移。
这种感觉,总让人心底空落落的。
沈昭辞的话很少,一连几天,也鲜少见他开几次口。
灵船路过镇子也没有停,一直没日没夜向青灵山赶路,沈昭辞和墨衫轮流操控着灵船,更多时候是楚恬和秃秃两只小兽贴在一起。
日子平淡如凉水,又转瞬如云烟,楚恬总觉得浑浑噩噩。
眨了眨眼,楚恬抬起胳膊,张嘴使劲咬了一下自己的手心。
刚刚和墨衫交接完,此刻正要回船舱休息的沈昭辞走了过来,看见楚恬不知道为什么咬自己的迷惑行为,皱了皱眉。
楚恬这一咬并没有对自己手下留情,直到手心鲜嫩的皮肉瞬间发白,咬痕处开始一点点漫出血珠,最后连成了一大片的血,收不住地往外冒出来。
小孩才拖拖拉拉地眨了眨眼睛,后知后觉地惊呼了一声,委屈巴巴道:“好疼。”
楚恬因为过于疼痛,小脸蛋皱巴到了一起,圆圆的眼睛一点一点开始变得湿漉漉的。
—颗豆子大的眼泪吧嗒落下,不知所措地看着被自己咬的红肿的手。
秃秃之前一直专注地看着墨衫,听到楚恬的惊呼声才转过头,一垂眼就看见了楚恬手上的伤口。
“甜甜,你怎么弄的,是什么东西伤了你。”
楚恬抬起手,用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抹了抹眼泪,半天才慢吞吞地说道:“我自己咬的。”
秃秃脸上的身子更加不解了。
“甜甜,你咬自己做什么?”
楚恬吸了吸鼻子:“我总感觉,自己是在做梦,听说,梦里都是假的,咬一口是不会疼的。”
以为不会疼,就很用力地咬了下去。
可这真实的触感,疼的有些过分。
“骑。”沈昭辞一席月白色的长袍靠坐在船边,手边放着他常戴在身上的配剑。
他清冷惯了的脸庞有了一丝冰雪消融的痕迹,仔细看来又依旧是不显山露水。
冷淡到极点的人,面部表情总也是迟缓不着痕迹的,所以他唇角散开的极慢,表情回笼时也是一点一点收紧。
如一副静默的山水画,总让人感觉心旷神怡。楚恬一时间忘了疼痛,看着沈昭辞的脸庞,竟然看痴了。小孩两眼弯弯,如一汪清甜的泉水,唇角的弧度越来越上扬,轻轻地张开了嘴,笑出一对尖尖的牙齿。“甜甜看见,哥哥笑了哦。”小奶音又萌又乖,一个字一个字往外吐着,话落歪了歪头,笑容甜腻腻的。
“哥哥笑起来,可真好看。甜甜喜欢看哥哥笑。”
沈昭辞面容又迅速恢复了冷冽,别过头去不看楚恬,只是这冰寒了几百年的脸,忽然如火烧一般烫的厉害。
被沈昭辞躲开视线,楚恬也丝毫不在意,开始和秃秃窃窃私语,讨论着怎么处理伤口。
在云层上方行驶灵船,落下的日光也是比以往更加直接。
所以在一大片阴影落下,遮挡住阳光的时候,那种被人笼罩的感觉格外的强烈。
楚恬抬起头,看沈昭辞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起开,长身玉立挡在他面前。
其人面如冠玉,满目清霜,眼里有冬雪,心中却含诗与月。他手中拿着一小罐药瓶,对上楚恬的目光时,半蹲下身子。
他的动作很轻柔,把楚恬小小的手掌抓在自己的手中,轻轻上着药。
—直到伤口愈合,他才颇为无奈地落了一句:“下次不要这么傻了。”
“嗯嗯。”楚恬看着自己已经完好如初的手,用力点着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沈昭辞转身的那一刻,
他好像又看见哥哥笑了。
沈昭辞进了船舱,楚恬和秃秃两个小家伙依然在外面肩靠着肩坐着。秃秃目光落在墨衫身上,楚恬的目光却早随着沈昭辞走进船舱,心魂也一并跟着勾走了。
这种时光无聊且蛮长,可他却想,只要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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