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随顶着他困倦的身子和乱窝窝的脑袋好不容易撑到了中午,终于等到了手里拎着餐盒的室友。

他迷迷瞪瞪地被阮尔牵着上了电梯,本以为还要去屋顶小花园,打开门却发现是阮尔的办公室。

水豚一下子清醒了不少,这是他第一次踏足室友的办公空间,屋子比他想象中大的多,江随心里感叹不愧是大公司有钱,连中层小干部都有这种办公室。

阮尔把他拉到沙发前坐下,打开手里的餐盒,把他提前订好的肉粥和小菜点心在桌面上依次排开——

江随早上吃得实在是太少了,这会儿吃得太硬怕是又要难受。

江随地捧起碗,用勺慢吞吞地喝着粥,这粥里料放得很足,干贝吊的底,配上滑嫩的猪肝和翠绿的菠菜,嚼在嘴里唇齿留香。

江随吃了一小碗便饱了,胃里有了东西人也开始犯困,阮尔办公室的沙发似乎特别软,江随感觉自己像是陷进了云朵里,不一会儿就打起了哈欠。

阮尔把桌面收拾好,回头就看见自家水豚的脑袋已经一点点往下垂了。

他叫江随趴在他腿上,按下了窗帘的遥控器。电机启动,阳光被一点点阻隔在外面,室内成了一潭沉静的水。

江随困得太厉害,压根没意思到自己正在享受室友的膝枕服务。

他沉浸在熟悉的香草气息里,积攒的困倦一波一波涌上来,不一会儿他就陷入了黑暗甜美的梦中。

江随午休时这一觉睡得非常好,被人折腾的疲惫也消失无踪。

他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个什么梦,醒来却只朦胧记得左手的某根手指被人把玩过。

他被室友送回自己的办公楼层,还附赠了一杯刚刚泡好的豆奶拿铁,阮尔在电梯里一边把他睡翘的毛按下去,一边说:“晚上等等我,家里没菜了,我们得去趟超市。”

江随点头答应,拎着咖啡美滋滋的离开了。因为睡得好,他的工作效率也高了不少,临下班前竟然把之前余留的工作都处理好了。

他估摸了一下阮尔的下班时间,早早就去地下车库里候着。

谁知道有人比他到得还早。电梯一开他就看见一个像是阮尔的人背对着自己站在车前,走近点发现果真是阮尔在和人说话。

空荡的底下车库的回音极好,衬得欢快的女声莫名有些刺耳,江随隐约听见自己的名字,竟条件反射一样躲了起来。

距离有些远,两人到底在说些什么江随听不太清,只能在回声里捕捉到几个关键的字眼。

他听见他们在说什么戒指日期,再配上两人轻快愉悦的样子,对话内容倒也不难猜测。

原来都开始订戒指啦。听墙角的水豚默默地想,那离阮尔的婚期,也不远啦。

那个就是阮尔的Oga吗?自己还没见过她呢。

水豚先生陷入自己的小世界里,好半天才回过神。和阮尔说话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只剩饲养员一个人站在原地。

江随慢吞吞地走出来,因为靠着墙蹲了太久,他的西装裤粘上了一点白色的墙灰。

不过失魂落魄的水豚没有注意到,倒是饲养员瞄了一眼,随即露处笑容。

一天两回偷听墙角,谁知核心还都围绕着自己。老实巴交的水豚没经历过这种事情,脑袋里塞满了各种各样的猜测,上车时安带都没顾得上系,还是饲养员出手帮忙。

江随蔫蔫地坐在座位上,侧头看着窗外的街景。晚高峰的车流向来拥挤,去超市的路程也变得格外长。

江随嗅着盈满车内的香草气息,不知道为什么,心情莫名地有些低落。

还是阮尔打破了两人的沉默,他清了清嗓子,开口道:“江随,你还记得高中时候我们第一次出去玩吗?”

江随当然记得。

那是高二下学期的端午节,也是他第一次闻见,阮尔信息素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