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殊,不哭了好不好?”宋睦又将声音放软了许多,语调带着哄意。

南殊的眼泪像是根本擦不完,此刻一双眼睛蒙着水,泪眼婆娑的,眼眶和鼻尖都泛着红,脸颊上是泪水流淌过的痕迹,紧紧揪着自己的衣服,无措且无助看着宋睦受伤的右腿。

这副脆弱的样子,还是第一次在外呈现出来。

明明,他还只是一个Oga而已,刻在骨子里的天性还是有的,平日里冷漠逞强的硬壳被突然的砸碎,措不及防地露出柔嫩敏感的内里,此时就像一只奶猫幼崽。

宋睦想到这个形容词,思绪打了个岔,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想想就好,还是不要说出来了,否则会被爪子挠死!

“阿殊,你看我,你看我。”宋睦把南殊的头抬起来,让他的眼睛对上自己的目光,“你看,我也不是很痛,而且只是打到腿了,没关系的,你再这样哭下去,没人给我止血,我才是要流血过多而死了。”

“止了血我们得尽快离开呀,向明还没退出,那个傻逼肯定不会放过我们。”

“眼泪怎么这么多呀?平时不哭,原来攒着为我哭吗?眼睛都被眼泪洗得亮亮的,好可怜哦,好心疼哦,阿殊,别哭啦……”

“阿殊,你是不是对我有意思啊,为我流这么多眼泪,就凭你哭这一次,让我死一万次也够了。”

他越说越离谱,越说越不要脸,硬生生让南殊从愣怔中回神,抹了把眼泪,瞪他一眼,“胡说八道!”

用匕首划开裤子,那处的伤口十分狰狞,深幽幽的一个窟窿,从里流出的鲜血都把整条小腿染了个遍,而宋睦此时只是嘴唇泛白,额间出了点汗,还笑盈盈地看着南殊为他止血,缠上绷带。

“阿殊,现在我们得快离开,我的伤口等会儿再进一步处理。”

宋睦踉跄着撑起来,见他不稳,南殊立即扶住了他,一手将地上的背包跨起来,宋睦靠着他,一瘸一拐地跟着走。

自始至终,坐在地上的苏澜没说一句话,两人也没分一点余光给他。

军靴踩过黏腻的泥土,两人走得都十分困难。宋睦呼吸沉重,那血根本没怎么止住,一开始走路,就汩汩地往外冒,很快就把缠上的绷带透湿了。

宋睦瞥了眼,有意地将右脚往后挪了挪,尽量避开南殊的目光。

南殊抓着宋睦的手绕过自己的肩膀,用自己单薄的身躯支撑着他,只是宋睦并没有完放松让南殊承担自己的重量。

宋睦抬手晃了晃自己手腕上的感应器,“阿殊,感应器坏了,我们也不能举报了。”

他被打中了一枪,感应器也没发出滴滴声。

闻言,南殊也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的感应器,也坏了,小绿光没有了。

两人对视,一阵静默无言。

突然间,一颗豆大的水滴落在南殊仰起的脸颊上,冰凉无比,砸得他顿时一愣,紧接着,一颗一颗接踵而来,并且越发地频繁,越发地密集,转眼间便连成一片,宛如塌了天似的铺天盖地毫不留情地倾泻而下。

两人正好头上是一片空,前方的上空也是一览无余。

屋漏偏逢连夜雨,祸不单行。

虽然不是连夜雨,但是这突如其来的一场雨,还是一场暴雨,将两人浇了个透心凉,刹时,都成了落汤鸡。

浇得眼睛都睁不开,视线都朦胧浑浊成一片。

“啊,真是倒霉。”宋睦虚虚地感叹了一声。

果然,倒霉!

费力走了好一会儿,都没个遮雨的地方,原本遮天蔽日的树林此时都一溜烟似的,撤开了,露出昏暗的天空,让暴雨把他俩淋个结结实实。

雨水流过,混着宋睦小腿间的血,淌到地面,把泥土都染上一层红。

宋睦的步伐越来越小,越来越慢,越来越费力,没有戴头盔,面颊直接被雨水浇打,脸色苍白,眼睛都微阖上了,浑身乏力且发冷。

南殊扶着他也越发地吃力,脚下如同灌了铅,异常沉重,每走一步都格外的艰难。

“阿……阿殊……”宋睦开口道,声音极小,被大雨声淹没了一半,南殊有些听不太清。

“阿殊……你……把我放在这里吧……”他此时脑海仿佛化成了一翁浆水,粘稠凝固,思绪都不知往哪里走了,意识也模糊着。

彻底走不动了,宋睦昏过去了。

歪倒在他身上,把他一起砸到了地上,吃了一嘴的稀泥。

南殊被砸得差点缓不过气来,却是连忙去看宋睦,宋睦此时已经闭上了眼睛,半点反应也没有了。

他又往宋睦的伤口看去,入目一片血红,惨不忍睹。

南殊爬起来,将自己头上的头盔取下来,给宋睦戴好,费力将昏迷的宋睦搬到自己背上,人一压下来,就将他压弯了腰,双腿发抖。

紧咬着唇,南殊把地上的背包提起,背着宋睦一步一步慢慢走。

背包和宋睦,一个都不能抛下。

背包里有药,可以救宋睦。

宋睦背过自己,为自己挡过枪。

前路漫漫,负重前行,连脚下的路都看不清,朦胧视线的,不知道是雨水还是眼泪。

嘴唇被咬破了,一股血腥味在口腔蔓延,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