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冯与资历深,年轻的时候教出过几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在京城颇有威望。平日总自视甚高,瞧不起当下的少年,最常放在口边的就是——人心不古,少年无知、无礼、无才,种种。
带着一股子酸儒味的歧视,见不得人好。也不见得他多有学问,近些年还只教那没啥用的《戒书》,上讲习跟坐牢受审没什么两样。
很多人心知肚明,私底下互相甩着眼色。沈凌宵是最早跟文冯与有过节的人,“把文冯与从武学院赶跑”一事,在沈凌宵的个人史上有过浓墨重彩的一笔。
指腹在桌沿上轻轻扣着,魏君华思忖,文冯与此人的心眼比石头缝大不了多少。
而沈凌宵至今还未回来。
沈凌宵是真想去解手,只不过才走到竹林那里,就听到隐隐约约的哭声从里面传来。
“求你了,爷,放我回去吧,这里是圣书院……”
是个女子的声音,沈凌宵脚步停了停。
“爷还不知道这是哪里吗?就这地方,这才爽,让你跑,跑得了吗?第一天,爷就把你干的爽爽的。”
“啊……”
“你叫,叫再大声——”
沈凌宵扭转方向,沉着脸,拨开了树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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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都没想到,沈凌宵才出去那么一会儿又惹事了。
饭点时间,一群群人从各个殿宇阁楼里涌出,都看到了跪在沈凌宵面前的何家印,高大的天乾像个蛤蟆一样跪趴着,披头散发,上面夹着一堆杂草落叶。
应是被沈凌宵一路从林子里拖来的。
“就给爷这么跪着,让他们所有人都看完走了再走哈,”沈凌宵用鞋尖踢了踢何家印的侧脸,“看把你能的!”
“操,沈凌宵,你这崽……小爷跟你没完……呸!”
沈凌宵忽然蹲下来,撵住他的耳朵往地上一摔。周围“啊”地一声,何家印也被砸得在地上打滚,痛得眼泪都出来了。
“演还是你会演,刚才叫爹叫得欢,现在翻脸比翻书还快!”
“宵哥!”
徐子建几人跑了过来,“怎么回事啊。”
“就你看到的,何家印这逼在作孽,爷叫他明白什么是孽力回馈。”
徐子建没明白,何家印不会抢了他宵哥的茅房吧?
柳文阳却是看到了地上的泥印子,有个像是女人的脚印。
沈凌宵不说,他也不敢说,京圈的事大家心知肚明,肮脏得难以想象。
三五人群从膳房里摸了个春饼,边啃边看戏,四周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何二公子哪里招惹了世子爷?”
“你这话说得,谁招惹谁还不一定。”
“东院的,世子爷还需要招惹何二公子?”一地坤插口道:“他有世子爷好看吗?世子爷对那些丑的根本连正眼都不会看的。”
“……”何家印其实不丑,不过跟沈凌宵比起来,那就不够看了。
“对了,我听说,以前在珍宝阁的时候,何二公子抢了世子爷喜欢的宝贝。”
“瞎扯吧,别说珍宝阁了,整个古董一条街的珍品都不一定有容安王府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