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叶家走出来后,沈凌宵心情愈发不好了。他抬头望了望天,天色灰沉,似乎又要下一场寒雨。

不知是不是受了这黑天的影响,沈凌宵更觉沉郁。“你们先走吧。”

“告辞了。”

辞别两人,沈凌宵勒马调头往城北走去。

京城三门数城北最冷清,东南富裕,北门外却堆满了从西洲逃来的难民。那些富商百姓是绝对不会从这个门走,久而久之,放眼一片荒凉。

“哒哒哒。”马蹄声自官道响起。

北门守城闻声,忙驻队行礼。

“世子爷。”

沈凌宵从马上跳了下来,将马绳交到守城人的手中,走出城门,看到的就是搭建的营帐,比起叶家更是寒酸,“近日怎么样了?”

守城的摇摇头,“不好,难民越来越多,再过几年咱们也顾不过来了。”

沈凌宵唇瓣抿了起来,“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这是施粥的钱,多的,再给他们置办些被褥。”

守城神情没有一丝意外,似乎这是一件平常不过的事情。

“世子爷心善。”

“世人多心善。”

“小人在这守了近五年了,五年来,只有世子爷一人常常来此,整个京城,就城北一带最是贫苦,也就只有我们这些不受重用的老兵还驻守此处。小人此乃肺腑之言。”

“从军者,为国为民,守得京城一城,也好过在外流荡。”

“世子爷教训的是,小人上至老母,下到妻儿皆在京城,比起西洲那确实好太多了。”

沈凌宵走后,躲在附近矮楼里看热闹的人纷纷推开窗户。

“那个少年郎又来了,谁知道那是哪个贵人府上的?”一个素衣男子靠在窗台上捧着脸说。

“别想了,那人我认识,是容安王唯一的儿子,以后的正牌王爷。”

“那就是小王爷喽?”

“容安王家的小王爷真是大善人啊!”

城北一带,沈凌宵的名声就这么慢慢地流传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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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府的路上,乌云降下骤雨。

沈凌宵骑在马上,整个人都被雨淋湿了。他下马停在一处屋檐下,一摸口袋,方才想到自己的银两给守城了。

雨下得越来越来,路上的人跑得七零八落,长街尾巷很快就没人了。

“都是什么破事啊。”拉了拉嘴唇,又丧又委屈,怎么就没几件高兴的事呢。

这个时候,正好传来一阵马蹄声。

一辆马车正好往这边过来了,瞅着好像也是往容安王府那边去的。

沈凌宵将马匹往杆上一拴,待马车近了,直接跳到了马车上面,二话不说就把车帘子给掀了。

“喂,搭你的马车……魏狗,你怎么在这里?”

魏君华掀开眼皮,“这是我租的车。”

车夫慌忙转头过来,“大人,他突然飞上来,我也……”

“驾你的马,熟人。”沈凌宵哪里想到,他就随随便便跳了一辆马车,还能撞到魏君华。

脖子一仰,沈凌宵十分大爷地坐到了马车上,“正好了,送小爷回府,也是你魏大人的分内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