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慕阳倏然停住脚步,没敢吭声。
温初月半个身子紧贴着他的胸口,即便是隔了几层厚厚的衣料,也能感受到那明显结实的胸膛中有一颗心脏在强有力地跳动着,且有越跳越快的趋势。温初月觉得他这反应有趣极了,不自觉地勾起唇角浅浅地笑着,依旧靠在他肩头,等着他的下一步反应。
“主人,您没睡着?”阮慕阳没有正面回答,使出了一招顾左右而言他。
“当然了,我就是懒得跟温烨说话。”
温初月刻意将语速放得很慢,说话时,呼出的热气从阮慕阳颈间轻轻拂过,弄得他痒痒的,又不敢乱动,只好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一番,在脑子里飞快地找话题——他也不是不想解释门的事情,只是小梅告诫过他,若把和梁皓的交情抖出来,恐怕会惹温初月不高兴,他从未想过隐瞒,但也不想在主人刚回来的第一天就惹他不高兴。
“主人,您的伤怎么样了?”
“不是早告诉过你没事吗?”
前一天温府找回温初月的时候,小梅就来报过信了,温初月浑身是血被人抬进来的模样一下就把小丫头吓傻了,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番,好像温初月马上就归西似的。幸好他早料到会有这种情况,提前差人悄悄送了封信回来,说身体无碍,两日必归。
阮慕阳心思通透,知道温初月不会平白无故越过温家给他送这么一封信回来,听到小梅的说辞之后,稍一琢磨,就明白了个大概,倒也并不慌乱,反而安慰起小梅来。可温初月在温烨那里多耽搁了一天,阮慕阳苦等了两天无果,到底是有些担心。他一听见车轿的铃铛声就出来了,看到车帘下温初月那张苍白的脸时,压抑在心底的种种感情这才翻涌而上。
苦涩,担忧,欣喜,入骨的思念云云。
所以,他几乎是不受控制地上前抱住了温初月,幸好温初月本来就走不了,轮椅坏的时机也恰到好处,才不至于显得突兀。
阮慕阳搜肠刮肚,终于找到一个话题:“主人,您轻了。”
“嗯,外边的东西吃不惯。”温初月依旧笑着,好脾气地说什么应什么,一句话终结了话题,以不变应万变。
阮慕阳:“……”他悲伤地发现自己找不到话题了,阔别已久,他有满腔乱七八糟的心绪,一肚子衷肠想与他倾诉,偏偏到了关键时刻,一句话也凑不出来。
他抱着温初月杵在刮着冷风的院子里,进退不能,那人又只笑不说话,气氛尴尬到了极点——当然,主要是阮慕阳一个人在尴尬,温初月靠在他身上既舒适又暖和,只觉得有趣而已。
最后还是桃子救了他。
入冬以后桃子就不爱出门了,整日窝在暖房里,刚才阮慕阳出去的时候没关好门,冷风肆无忌惮地往里灌进来,把桃子冻得直哆嗦。见阮慕阳迟迟没回来,猫大爷这才挪动尊臀,亲自出来逮人,它这一出来,才看到那傻小子怀里抱着一个熟悉的人。
桃子冲着那人嗷了一声——啧,没心没肺的主人回来了。
说来也奇怪,人与动物的语言虽然并不相通,却时而能将想要表达的情感传达到位,例如,温初月确实从桃子那张越发圆润的脸上读到了它对自己诸多不满。
那猫很明显在说:“你还知道回来?”
猫大爷的出现总算唤起了温初月所剩无几的良心,温初月冲它灿烂地一笑,亲热道:“桃子,我回来啦。”
阮慕阳满怀感激地看着珊珊来迟的救世主大人。
救世主大人冷眼看着这主仆俩,从鼻子里喷出一口热气,转身拿屁股对着他俩,头也不回地往暖房去了。
“唉——”温初月长叹一口气,那位猫大爷闹起脾气来不好哄,多的时候能十天半个月都不搭理他,他也知道自己隔了这么久才回来,桃子还肯认他就不错了,自己养的猫当然得自己想办法哄,终于赦免了身下的人形轮椅,道:“先回房吧,替我准备热水,我想先洗个澡。”
“是,主人。”
温初月头天晚上才在温烨那儿泡了个热水澡,一路上被护得好好的没沾半点风尘,却总觉得身上有股别人的味道,浑身都不自在。
虽说温初月跟着赵未鸡飞狗跳地过日子,可那位爷也不是个乐意亏待自己的主,在情况允许的时候,都极大限度保留了优渥的物质生活,所以,温初月也随他过了一回富贵人家的生活,睡过高床软枕,那床有他房间一半大,床单被褥具是金丝压边,也在洒满花瓣、香氛围绕的浴池中泡过澡,还有香软貌美的侍女在一旁伺候。
可他忽然觉得那些都没有在自家十尺见方的浴池中自在地趴着,被自家不坦率的忠犬伺候来得自在。
阮慕阳的手很大,生了一层薄薄的茧,不像女人的手那般小巧柔软,动作却比女人更加温柔,他的手好像比池中水还要热些,从背后轻轻抚过,让人感觉十分舒服,温初月的眼皮就在这别样的“温柔乡”越来越重,逐渐睁不开了。
“我睡了多久?”温初月猛然惊醒,见阮慕阳坐在一旁认真地替他擦着头发,脱口问道。
“才约莫半柱香的时间。”
“行了,扶我起来吧。”
“我方才加了热水,您可以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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