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破孩一个。”

季谌轻嗤,对于身处黑暗中的人来说,阳光不敢渴求。

小兔子就好好待在阳光下吃草,别往黑暗里面瞎蹦跶。

木棠回想脑中季谌的身影,嘴角翘起了一抹小小的弧度,酒窝都带着甜意。

现在的季谌青涩凶狠,上辈子木棠偶然听其他人说过,季谌像狼,被逼到绝境依旧不认输要咬掉对手脖子的狼。

季谌留给木棠的记忆很少,季谌大多数都是沉默寡言的,与他霸道乖戾的性格相差甚大,仿佛一个背景板。

不善言辞与善于用花言巧语讨好的对比,未曾长久相处大多数人都会更加偏向与后者。

刚落下了小雨,但此时却已经出了太阳,雨丝还在往下落,太阳落在雨丝上,仿佛为它裹上了一层金芒。

木棠坐在长椅上,伸出手遮挡了一下雨后光芒太强烈的阳光,眯起眼睛享受阳光落在皮肤上暖融融的感觉。

活着真好。

仔细思索时木棠才发现,季谌在他记忆中最深刻的,居然是他死后灵魂离开身体时,看他发疯呜咽亲吻他脸颊那时的疯狂狰狞的模样。

仔细一回想,上辈子他活的像是个笑话。

一心扶持的男朋友,喜欢的人是他的妹妹。

一心疼爱的妹妹,在背后骂他傻子,早就已经和自己男朋友搅和在一起,连孩子都有了。

尊敬的父母,实则只是他的叔婶,养育他多年为的是他父母留下的遗产。

满心厌恶的季谌,却在他落魄无家可归的时候给了他一个容身之所,对他所提出的种种任性的要求一一应允。

想到那个被哄着签下股权无偿赠予文件的自己,可真真是蠢透了。

到死也没个交心的知己好友,爱的人是个混蛋,在乎的人都在背后暗笑他蠢。

在这种情况下,愿意对他好的季谌就难能可贵了起来,木棠这辈子想紧紧地抓住这份好,上辈子护着他的人,这辈子他也想在季谌青涩时候保护一下他。

活像是一个漂浮在大海中即将溺毙的人,想死死地抱紧一个浮物不撒手。

季谌绕过了一个小巷子,自从父亲在他母亲去世三天后带了个女人回家,他就对那个家没了好感,转到这个学校最大的原因是他爷爷在这边。

蓦然,季谌的步子顿了顿,看着坐在长椅上的木棠,沐浴在阳光下周身仿佛渡上了一层金光。

看起来单纯且无害,仿佛没有任何攻击能力的小兔子。

最容易勾起人凌虐的那种无害的美,季谌的舌尖轻舔过破了一道口子的嘴唇,目光微晦涩。

“嘿!季谌!”

季谌还没有来得及转身离去,木棠就已经先发现了他,对着他挥了挥手,白嫩的手臂在阳光的照耀下几乎反光。

木棠都已经叫了自己的名字,再转身离去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季谌嘴角带着一抹玩世不恭的情绪,眼中暗含戏谑,被这样目光盯着的木棠却有一种仿佛动物遇到危险后的炸毛情绪。

“什么事?”

冷淡的嗓音中带着几分掩饰很好的不耐,木棠刚也就是看到人后条件反射的叫了他一声,还真没什么事情。

在季谌的注视下,木棠的脸越涨越红,窘迫的连耳朵都变得红彤彤的了。

白净的脸上染上红晕,湿漉漉的眸子仿佛做错了什么事情一样飘忽,肩膀也是耷拉着的。

莫名,季谌在看到他这幅模样后心中有些不痛快。

他是见过木棠的,就在夏天午后的教室里,微醺的风裹着阵阵蝉鸣,让人不不由自主放松下来,带起一阵困意。

那时候他看到了躲在树后的木棠,手上捧着一大块馒头啃的认真,鼓鼓囊囊的腮帮子就像是只仓鼠。

“走了。”

声音入耳时木棠抬起头,视线范围内只剩下季谌的背影。

“我话都还没说完呢……”

木棠的小奶音中带着几分委屈,吸了吸鼻子深呼吸了一口气,能回来就好。

季谌回到家,推开厚重的门,门板上长了青苔,院子里的老人正在侍弄花草,蔷薇花格外娇艳的花瓣上的是仿佛枯木树枝一般的一只手。

“回来了?”

苍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季谌轻轻地点了点头,进门后熟练的开始准备做饭,季老爷子看着自己怀里的蔷薇,侍弄花草的动作明显变缓了不少。

到底,还是他拖累了这个孩子。

厨房内明亮宽敞,季谌不可避免的想到了自己刚刚在小巷子里遇到的小兔子。

木棠没回家,他去了一个超市里,买了一些适合老人吃的东西。

提着东西去了他记忆中季谌的家,看着长了青苔明显上了年头的大门,木棠鼻子一酸眼泪差点直接掉下来。

推门发出的吱丫声吸引了季老爷子的注意力,一抬头露出了一个和善的笑。

“来找谁?”

“爷爷好,我来找季谌,我是他的同学。”

木棠说着将手上的东西放在门边,顺着季老爷子的手势进了厨房。

季谌看到突然出现在厨房里的木棠,脸色当即就冷了下来,眼中闪过戒备,语气中带着不加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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