芩谷一开始只觉得这对父母对苏玲悦很好,没想到好到了这种程度——

为了成女儿的学业,竟然毫不犹豫去卖血供女儿继续读书!

亦或者在芩谷原本的人生里根本就没有感受到这样的……爱,所以当以另一个人的身份感受到时,尤为感动。

她不能让母亲察觉到自己发现了她的秘密……因为说出来对已经发生的事情于事无补,只会让对方真心爱护女儿的心感到愧疚不安。

只有彻底解决眼前经济困境,才能让父母不再做这种榨干生命的事情了。

芩谷强忍着眼眶里的泪水,故意埋头吃饭,一边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字条,用含混的语气掩盖自己此时的感动:“哦对了,妈,今天我碰到爸建筑工地上的那个包工头了,他,他让我把这个给你。”

秦芳接过纸条一看,喃喃念出来:……今借到XX建筑工程工人苏大庆50万(大写伍拾万元整),半个月内还……借款人:陆长鸣……

念完,秦芳久久没回过神来。

正在房间里活动手脚的苏大庆听到外面的动静,连忙撑着拐杖出来。

“什么,什么借条?”他怎么不知道他借给谁钱了?而且还是这么多?

秦芳这才抬起头,有些懵懵的,一边把纸条递给对方,一边说道:“那个……悦悦说…说这是那个包工头陆长鸣给她的…”

苏大庆看了一眼,的确是陆长鸣的笔记,上面不仅有落款,借款日子,还按有指印……

“这,这,我我没有……”

这借条就是具有法律效力的,相当于从天而降五十万巨款,对于他们现在的处境而言,简直就是雪中送炭。

可,可是……他们之前去找过建筑商几次,那陆长鸣圆滑的很,三两句就把他们打发了。

反正一分钱没有……现在怎么可能一下子要给她们那么多钱?

芩谷终于把饭吃完,情绪也完平复下来。

说道:“这个……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真的是他亲手交给我的,还,还说什么对不起,他之前也是迫于上层的压力什么的,但是他又说,他身为大家的头头,理当为自己手下建筑队争取利益。就算是公司要抹掉责任,他自己也不能那么做,那样就是没良心。你们要是不信的话,你们明天可以去问他啊。”

芩谷说的煞有介事的,两人却陷入沉思。

如果说,这欠条是陆长鸣私人出的话,他们怎么能要呢?

芩谷就安慰两老:“其实建筑公司和工头之间就是一个利益体,他代表的就是公司……大概是这样子既为工人争取了利益,又防止有人故意借工伤的命去讹公司……”

听芩谷这么一说,两人就释然了。

也是,其实各行各业有恶心的老板,也有恶心的员工就……

父母这边事情安排妥当,明天开放成绩查询以及填报自愿。

老师要求统一到学校填报资源然后提交上去。

芩谷虽然对自己这一年多的付出很有信心,但是也禁不住有些忐忑。

略作收拾,便躺下休息了。

这一天过的真是惊险刺激。

芩谷又在脑海中把这一天的事情过了一遍,确认没有任何遗漏,才安然入睡。

至于陆长鸣和那张欠条,芩谷并不担心对方会临时反水。

且说此时的陆长鸣经过一番检查后,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浑身如同筛糠一样。

明明是六月的天气,他却把杯子紧紧裹在身上。

这一次……是真的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啊。

那个,那个比狼还要凶狠的女人,在把他弄晕了后有强行灌了很多白酒…如果,如果不是他坐在车子后排,如果不是他身上还系着安的话……他,他肯定也被淹死了。

瞿大贵死了,经检查是饮酒过度,然后把车子开进荷塘里,溺水而亡…

车上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指纹痕迹……然后警员在给陆长鸣做笔录的时候,自然也只是顺着说。

因为他被解救的时候人还被困在车后座上,所以排除了他作案的可能。

陆长鸣在恐惧之余,心中竟然浮现出一丝丝难以言喻的——侥幸。

如果,如果说她当时真要杀他的话,那么肯定也不会留下丝毫痕迹的。

这次毁掉的只是一辆车子和五十万元钱而已,只要还有命在,自己的家庭还在,职位还在,这些很快就会回来的。

还有农家乐房间里,被芩谷制住的那个女子……根本就没调查到她那里去。

她只以为是陆长鸣在外面包养的哪个情妇找上门来的,心中还鄙夷,大家不都是为了钱么,有必要撕破脸么?!

当秦芳怀着无比感激的心情,提着水果去医院看望陆长鸣的时候,他惶恐的差点就要从病床上栽地上了。

连连拍胸口表示,一定要对苏大庆的事情负责到底。

去医院治疗,尽管治,多少钱都报销。

还说,钱已经凑齐了,马上就打到苏大庆的账户上……

果真,不到两个小时,苏大庆就收到一条短信,入账五十万。

两人直感叹好人好报,老天开眼了。

简直把陆长鸣当作救世主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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