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遇半夜就离开了,穿着已经皱得不成样子的衬衫,解下了沈执手腕上的领带。

他原本打算就在这里睡一晚的,甚至还有点期待第二天早上沈执醒来后的反应,然后一伸手摸到了沈执枕头下的结婚证。

把结婚证放在这种私密的地方,天天枕着睡,一伸手就能摸到,席遇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傻子。就算不能因此断定什么结论,但一切事情肯定不是他一开始以为的那么简单。

席遇年轻,接手公司已经占据了他生活大部分时间和精力,除了与人应酬,他已经很少出去娱乐,连与朋友的聚会也能拒则拒。作为一家企业的运营者,他深知自己的责任,很多事亲力亲为,根本没有出去寻欢作乐的时间。他也讨厌随便拉个人就上床的行为,有了空闲时间他宁愿回家休息,有需要了自己解决一下。

席遇上大学的时候也谈过几次恋爱。都是因对方的追求顺理成章的开始,以生活琐事中的矛盾结束。席遇长得好看,平时和大家相处也温和周到,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但是真正和他交往过的人都会发现,他其实有点霸道,性格有点尖锐,最重要的是,他好像只是表面上在程序化地与你谈恋爱,他从不像每个热恋中的人一样袒露自己,他似乎永远也不会真正的爱你。

席遇觉得自己这样没什么不好。

他把结婚证放回枕头下,借着窗外透进来的点点光亮注视着熟睡中的沈执。他想要冷静理智地理一下思绪,自己好像有点乱。决定好的冷处理今晚显然已经宣告失败,他们甚至有了更加亲密的接触。

席遇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以前他面对直接或不直接的爱意,都可以冷静地判定,自己是厌恶还是可以接受,是要委婉拒绝还是顺理成章谈一场恋爱。

现在他想不清楚。本来还期待第二天早晨沈执醒来的他,现在连自己都不知道怎么面对明天早晨,他还是有点期待,但也隐隐地不知所措。所以,他索性离开。

沈执醒来时头痛欲裂,他以前几乎从不沾酒,也不知道自己酒量差到一杯就倒的地步。他隐约记得昨晚要酒吧服务员帮自己打电话给席遇,还有后面席遇来接自己,所有的画面顺序不明混杂在脑海中,他没有完断片,但又什么都没记太清楚。他都分不清哪些记忆是昨晚真实发生的,哪些是自己醉酒臆想出来的。

但是不管是真是假,记忆里他们躺在一起,相拥入睡的画面让他现在有点脸热。还有自己缠着他要衣服,要给手腕绑起来,含着他的耳垂要睡觉……沈执越想越后知后觉地感到羞涩。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也不确定这些是不是真的。沈执希望这些都是真的,也希望不是真的。

要是真的,他会不会觉得昨晚的我很麻烦很讨厌呢?会不会生气?

一边琢磨着,沈执又睡着了。一觉醒来,看见了席遇刚发来的短信:现在把衣服送到我公司来。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说好了不要的衣服又要他拿过去,但沈执感到非常开心。

起码,他应该没有讨厌我。

席遇早上一到公司,助理小张心中一惊,天天只知道工作的老板竟然被人种草莓了,还是在耳垂这种明目张胆的地方。他再三思量,还是委婉地提醒了席遇,“席总,你耳朵是不是被虫子咬了?”

席遇早上出门的时候没有注意,经他一提醒,立刻又想到了昨晚。他去洗手间看了一下镜子,左耳耳垂上红红紫紫的,一看就知道是某种透露着暧昧的痕迹。

他也没遮,一上午每一个进办公室的人视线都不免在上面停留,还要努力装作什么都没发现的样子。席遇一点没觉得尴尬,就是不停地想起沈执。别人多看一眼他的耳朵,他就想起一次沈执,想起他昨晚躺在自己身边时毫无掩饰地流露出依赖的眼神,他纤细的手腕,湿软灼热的舌尖,还有包裹住自己的手。越想越燥。

下午正在外出途中的席遇坐在后座,一抬头就从后视镜里看见了自己耳朵。他沉着眼看了三秒,拿起手机就给沈执发了那条信息。

他觉得自己挺坏的。明明他现在要出去,还要去进行一个时间不短的商谈,但他就是想要沈执立刻就去他的地方等着他。在收到沈执回复好的信息后,他觉得自己浑身舒畅了不少。

沈执到的时候发现席遇不在。已经提前被席遇打好招呼的秘书领着他进了办公室,告诉他席总得过阵子才会回来,要他在这里等他。秘书接到席遇的电话的时候,内心八卦的火就已经燃烧起来,直觉要来的一定是那个敢在老板耳垂上种草莓的火辣小妖精。但秘书见到沈执的时候愣了一下,一点也不火辣小妖精,很好看,但气质很冷,望过来的眼神一点也无法让人想象他咬着老板的耳垂是幅什么样子。

沈执一个人坐在席遇办公室的沙发上,默默地打量着席遇工作的地方,想象着席遇坐在办公桌后认真工作时的样子。他很想看一下。

沈执等了半小时,又拿手机回复了几封沟通画稿的邮件,昨晚醉酒使得他现在还有一点晕,不知不觉就半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两个小时后席遇才回来,十五分钟后还要和各部门主管开个会。他在门口嘱咐助理准备一下会议材料后才推门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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