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了…她太紧张了,完了…

枝道那一刻真想遁地逃跑,她在说些什么啊!真想把自己不听话的舌头给割了,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我...我的意思是...”枝道咬了咬唇,仰着头鼓足了勇气看他,“好吧,我就是看到了!你想怎么样!我跟你说,你打我我可以告家长,我还要去告老师。我跟你说,我可不怕你,我在广播站是有人的!你小心一点!逼急了。我…我就在广播台宣扬你的事,一天一夜循环播..播放…让…让你...”

枝道的语言气势磅礴,声音却越说越小,只因她看见对面的少年不知从哪掏出一把军刀来,在她正奋勇激昂不注意的那刻,冰凉的刀尖触到她左边柔嫩的耳垂尾部。

枝道顿时一个激灵,看着他又害怕吞了吞口水,不敢说话了。

这次枝道是真的害怕了,不敢偏眼,看贴着耳后的那把锋利的刀,双腿轻轻打颤。

他,他要割掉自己的耳朵吗…

这么一想,眼圈顿时有些红了。

“告状?”明白右手握刀,骨节分明,轻轻用刀面碰了碰她的耳肉。

“没...没。我的意思是我要告诉我的爸妈和老师,说明白同学在班上成绩优异,是我学习的大榜样,您误会了。”枝道笑了笑。

明白还是那副漠然像,只刀面又紧紧贴了贴她的耳垂。

“广播站有人?”嘴角翘起轻轻的弧度。

枝道连忙一拍手,“这你就彻底误会了!我在广播站就认识一条流浪狗,它经常来广播站蹭吃蹭喝,我就和它成为朋友了。我还经常跟它聊起你的光荣事迹呢。我说的宣扬你的事,就是日常性的夸夸你。”

“夸我?”明白眉轻轻一挑,“夸我些什么?”

这人真忒不要脸了吧...这是借着法的让她夸他啊。好歹她也是个有尊严有脾气的女子,哪能这样出卖自己苟且偷生!她应该宁为玉碎不为瓦...宁死不从!

明白的刀轻轻动了动。

“就夸你帅气,学习好,身高高,手指长,头发短,校服干净这些啊。我这人就词穷,想不出形容词,你别介意啊。哈哈。”枝道尴尬的笑了笑。

“枝道同学。刚刚什么也没有发生。”他的声冷得如冰。

“对对对。刚刚发生了什么,诶,我怎么记不住了。哎呀,我这破记性就老要忘些特、别、不、重、要的事。”加重那五个字的音量。

“嗯。”

他话音刚落,刀利落地收了。

可枝道只感觉自己的耳朵一阵细微的刺疼,她下意识的向伤处摸了摸,放下时手指上都是鲜血,她一时呆了,愣愣地看向他。

“别乱说。”明白双手放进兜里,眼里冷意蔓延,“如果你想喝泡着你刚割的耳朵的茶水…你可以试试。”

明白...这个混蛋。

枝道只能点着头,摸着耳朵委屈地目送着他远去,心里对他的恐惧随着耳朵的刺疼一点点地扩散开。

她不该去看英语卷纸的…后悔死了!如果有别人也知道他的事传了出去,他却赖在她头上怎么办...

后怕惶恐不安。

那几天,枝道连普通茶水都不敢喝一口,生怕里面泡着一只耳朵。

就这样提心吊胆的过了一周,枝道看着明白又回到那时不理不睬、绝然于世的模样,对她一点也不在意后,她缓缓松了口气。

很好,两人就这样,陌生而不理睬的关系,她很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