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德二十六年秋,瑄王率玄甲军大败匈奴右贤王部,右贤王乌衍亦战死沙场,匈奴余部退回草原,至此,大梁边患得以缓解,边境得以安定。

同年九月,瑄王萧逸宸率军回京,瑄字旗帜迎风招展,数万大军整齐行进,百姓夹道欢迎,盛况空前。

半月后,瑄王府。

时值正午,空气中弥漫着热浪,地上影影倬倬,晃着些碎金。

凉亭里坐着个白衣锦袍的男人,身子斜倚在软垫上,一手支着头,眼帘半阖,整个人显得慵懒至极。

他侧手边站着个身着黑色劲装的青年,眉眼极为冷峻,周身散发着冷寒的气息,让人轻易不敢接近。

“墨染——”斜躺着的男人唤了一声,语调低哑。

“主子。”青年微微侧身,低下头应道。

“取些梅子汤来。”

九月的天气虽说比不得盛夏酷暑,但恰逢正午时候,日光甚是毒辣,让人不敢小瞧了去。

“是。”墨染应下,转身出了凉亭,热浪扑面而来,他微微敛下眼睑,穿过回廊,正要去往厨房,王管家却是急匆匆的来了。

王管家顾不得擦一擦额头上留下的汗水,便说:“宫里的福公公来了。”

墨染面上疑惑,像是没听清,“谁?”

王管家稍稍喘了口气,说:“福公公,皇帝身边跟着伺候的。”

墨染神情冷淡,他淡淡的问:“来了多久了?”

“没多久,刚来。”

“说是陛下要王爷进宫呢。”

墨染眉头微蹙,皇帝让主子进宫是又是在打什么主意呢?仍然对玄甲军的兵符念念不忘?半个月前的那场庆功宴,皇帝就想要那兵符,主子没给罢了。

现下就又来了。

思忖一瞬,墨染道:“你去拿了梅子汤给主子,他在青莲水榭。”

“你呢?”王管家下意识问。

墨染勾唇,“我去看看福公公。”

福公公拢着袖子,他正坐在椅子上,等候着瑄王的到来。

也不知瑄王是在忙些什么,这样久了,连方才那管家的身影也消失不见。他等的有些焦急了,还要回去给陛下复命呢。

就在他快要坐不下去的时候,有人远远的往这边来了,他放下手中的茶杯,腾的站起来,迎了出去。

待人走得近了,他才发现这不是瑄王。

来人身量颀长,一袭黑衣挺拔俊秀,正是墨染。

他隐去了脸上的失望之色,摆出了惯有的笑容。

“福公公。”墨染一手背在身后,淡声道。

福公公应了一声,他不死心的用余光瞥了瞥墨染的身后,依旧是没什么人。

他不由出声道:“瑄王呢?”

“王爷尚在忙,有什么事情,福公公告诉我就好,回头我转告王爷。”

福公公思索着,瑄王也不知在忙些什么,左右他把意思传达到了就行,没必要一直耗在这里。

想到此,他笑了笑,说:“那就有劳了。”

“无碍。”

“陛下要瑄王进宫,越早越好。”

墨染点头,“陛下要王爷进宫,可是有什么要事?”

福公公面上的神情没有丝毫变化,依旧是那副笑容,“那咱家就不清楚了。”

墨染闻言,没再说什么,他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劳烦公公走这一趟了。”

福公公跟着他,两人一道出了瑄王府的大门。瑄王府坐落在城西,不似金陵城中心那般热闹,此处人烟稀少,显得很是幽静。

在福公公临走前,墨染从怀里掏了几两银子出来,递给了他。

福公公面上推辞了两下,最后拿了银两,塞进了自己袖子。

“谢过……公子。”福公公顿了一下,他抬头打量着墨染,这青年面容俊秀,只是有些过于冷漠了。

瑄王也是个有本事的,远赴边疆四年,便打造出一支在战场上令敌人闻风丧胆的玄甲军,如今又有这样的男人跟在身边伺候着,也怪不得陛下这样警惕瑄王,深怕他对自己的皇位有什么威胁。

福公公心下不由叹气,天家的父子情也就是这样了。

“福公公客气了,慢走。”

墨染低沉的声音,将福公公拉回了神,他点点头,说:“望瑄王早些来宫里,陛下等着呢。”

墨染未做应答,目送着福公公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他嗤笑一声,转身走了进去。

桌上放着的白瓷碗内又添满了梅子汤,红艳艳的,底下是些晶亮亮的碎冰,冒着凉气。

墨染在萧逸宸旁边站定,带来些许热气,萧逸宸睁眼,他懒洋洋道:“走了?”

“是,走了。”

“说什么了?”

萧逸宸略微一抬手,墨染便倾下身,把桌上的那碗梅子汤递给了他。

“皇帝让主子您进宫。”

萧逸宸捏着汤匙,随意搅了两下,梅子混着碎冰,他笑了笑。

“主子,您要去吗?”

汤匙与碎冰碰在一起,发出清清亮亮的响声。

“去啊,为什么不去。”

墨染向后靠在柱子上,他抱着手臂,“主子,还是小心些为好,皇帝可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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