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最是撩人,萧逸宸靠坐在窗台上,一腿垂下,有一下没一下的晃着,月亮悬挂在高空,萧逸宸的脸庞隐在朦胧的月色中,看不出是何神色。

帷幔未放下,借着皎洁月色,可以看清是个脸色苍白的男人,剑眉微微蹙着,哪怕是在睡梦中。

夜渐渐深了,床上的人眼皮颤动,指尖抽搐了一下,蓦的,睁开了眼睛,带着些许的茫然之色。

墨染一时间不知自己身处何时,地处何方。

意识慢慢回笼,神色愈发清明。

他想起来了,那日受伤倒下时,本以为跌落在地,却没想到,跌进了……主子的怀里。

想到此处,他不由坐起身,动作大了些,胸口处的钝痛感逐渐清晰,他后知后觉的嘶了一声。

还挺疼的。

“醒了?”

带着睡后特有的嘶哑的声音,自窗边传来。

墨染猛的回头,萧逸宸的身形半隐在月色中,他看不太清萧逸宸的神情,却无端觉得主子在生气。

说不出缘由,直觉罢了。

他踉跄着起身,想往地下跪去。

“做什么?好好躺着。”

墨染止住了动作,有些茫然无措的看向萧逸宸。

萧逸宸随手关上了窗户,隐去些许清辉月色,屋内一时间暗了下来。

墨染无意识的捏紧拳头,指尖深深陷入掌心,他的心脏也不由得揪成一团。紧闭的房屋,昏暗的环境,摸不清神色的主子,都让他惴惴不安。

萧逸宸走近,坐在了床的一边,他伸出手,牵起墨染垂在身侧紧握的手,一根一根的掰开。

白净的掌心,印着些红色的月牙,严重些的渗出了丝缕血色。

墨染垂眼看着被自己弄得青紫的掌心,嘴唇翕动着,却仿佛失了声般,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沉默。

他想跟主子解释,他不是故意弄伤自己的,只是新的旧的加在一起,他一时不知从何开口。

“手不要了?”萧逸宸声音平淡,听不出喜怒。

“……没有。”

纤长的手指抬起他的下巴,萧逸宸凝视着他的眼睛,“下次要是再这般不爱惜自己,就滚去挨鞭子吧。”

“是。”

墨染的心稍稍放下,他知道主子是说这次的受伤和刚刚自己因为紧张而握紧拳头把手弄伤的事,主子这样说了,就代表这事已经过去了。

萧逸宸捏着他下巴的手顺着下颚滑下,直到他的胸膛,左边,靠近心脏的地方,那里缠着绷带。

已经殷红了一片,他方才起身太猛,还没有完愈合的伤口被他弄裂了。

萧逸宸的手指用力,像是要戳出个窟窿来。

墨染闷哼一声,刚想咬住舌尖防止自己出声,眨眼间又想到主子方才的话,遂放弃。

“疼?”

墨染摇头。

“说话。”萧逸宸不耐。

“不疼。”

“是吗?”

手指继续用力。

墨染额上被汗水浸湿,留下湿漉漉的痕迹。

他看着萧逸宸,眼中泛着水光,似是天上零散的星子,带着些不易察觉的委屈。

“疼。”

他想错了,这事没过去。

萧逸宸笑了下,眉间尽是凉意。

“我以为你不疼呢。”

“给人挡刀子挡的多顺畅啊。”

“疼什么?”

墨染本就没有多少血色的脸,腾的变白了,“属下……没有。”

“没有什么?”

墨染忽略胸膛上传来的疼痛,稳了稳心神,定定的看着萧逸宸,他试图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属下没有想要替谁挡刀,除了主子,属下不会将任何人放进眼里,更不用说替他人做什么了。”

“主子和齐风同行,林珑姑娘此刻要是死了,主子面子上也不好说。

“况且,那把匕首本来就是冲着属下来的,属下不会让任何人挡在属下前面。”

“那是属下应受的。”

萧逸宸神色有所缓和,停下手,将指尖沾染的血迹,尽数抹在墨染紧致的腹肌上。

墨染悄悄松了口气,忽略了下腹的异样感,继续说道:“属下武艺不精,重了毒,没有尽快杀死那两人,才招致祸患。”

“与任何人无关,仅此而已。”

墨染说完,仿佛用尽了力气般,刚刚撑着的那股劲没了,连带着眼中的光芒也暗了下去。

跟主子解释,太废心神了,他不得已打出十二万分的精神才行。

“还疼吗?”

墨染看着他的眼睛,说疼。

恍若冰雪消融一般,墨染的眼中湿意泛滥。

萧逸宸叹了口气,到底心软了一些。

“往后身上再也不许出现为他人留下的疤痕。”

“仅此一次。”

墨染点头,“是。”

“下次替别人挡刀前,想想今天。”

“属下谨遵主子教诲。”

他知道,这一次才算是真的过去了。

萧逸宸起身,点了蜡烛,屋内这才亮堂了些。他翻出了昨天大夫走时留下的绷带,想着替墨染把绷带拆了,毕竟身上这个,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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