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叫把你关在楼上?”

“不知道……”眼泪突然又汹涌地从眼眶里落下,宋星阑的眼神变得恐惧,他看着地面,说起一些模棱两可的胡话,“他……他骂我,打我……把我关在楼上……楼上没有灯……很黑,很小……打雷,很大声……我一个人在里面,我求他开门……可是他不开,我真的很怕……”

宋谨看着宋星阑,他知道这些也许并不是胡话。

宋星阑后来为什么会变成那样,宋谨曾经想过,除去母亲和哥哥的离家,宋向平一定也负有很大责任,否则宋星阑不会对他视如仇人,与他针锋相对,然而到底发生过什么,宋谨也无从得知,两个当事人不可能会告诉他。

现在想来,大概就是家庭暴力了,打骂过后将幼年的宋星阑扔在阁楼,任凭他被黑暗和惊雷所带来的恐怖包围。

宋谨对老家的那个阁楼有印象,很小,平常没有人会去,连保姆都不会去打扫,布满灰尘,在父母还没有离婚时,宋向平也曾经恐吓过宋谨,说他要是不听话,就把他关到阁楼里去。

宋谨一直以为那是宋向平吓唬人的玩笑话,没想到他会真的在宋星阑身上付诸实践。

今晚的雷声激起了宋星阑童年时期的深层记忆,他又品尝到了那种恐惧,所以会哭着来找自己。

“是宋向平吗?”宋谨问他。

宋星阑抬起头,满是泪水的眼里一片茫然和无助,他大幅度地喘着气抽泣,却对这个名字毫无印象和反应。

宋谨走到电脑桌旁,从架子上抽了一张照片出来,那是他保存了好几年的和母亲的合照。

他走到宋星阑面前,把照片递给他,问:“上面的人你认得吗。”

宋星阑擦擦眼泪,看着照片。

“痛……痛……”他突然哽咽着说,“很痛……”

“谁痛?”

宋星阑指着照片上的母亲,说:“她痛……”

“你为什么知道她痛?”

“打针……医生打针……”

宋谨蹲在他面前,看着他的脸,问:“你去医院看过她?”

宋星阑摇摇头:“不知道。”

“她看到你了吗?”

宋星阑突然一手按住自己的头,皱起眉,似乎有些痛苦,然而他还是回答道:“看见了,好像看见了。”

宋谨的眼眶已经有些红,问:“她跟你说了什么?”

“她说,她说……”照片从宋星阑的手里滑落,他双手抱住自己的头,哭到声音都嘶哑,“她说对不起……她说对不起……可是我走掉了……我没有跟她说话……我没有理她……”

宋谨抬手遮住眼睛,他突然想起母亲住院时那次突然的割腕自杀,又想起自己问母亲怕不怕时母亲的回答。

“怕,也突然有点舍不得。”

多年未见的小儿子在自己病重时突然出现在医院,然而却没有接受自己的道歉,一言不发地冷冷离开,希望和绝望杂糅在一起,所以母亲想结束生命,却又怀着无可奈何的舍不得。

这就是他们一家人之间可恨的亲情和血缘,将任何美好都磨灭得一点不剩,部演变成扭曲的恨意与疯狂的割裂欲望,所有人都厌透了想要逃离,然而怨恨却逐渐根深蒂固,以至于到最后谁也没能逃脱,都被困进了纠缠的缚网里。

“他让我喊别的人妈妈……”宋星阑突然抬起头,表情痛苦地抽噎着,“我只有一个妈妈……我不要喊别的人妈妈……”

“可是我妈妈都不要我了……”眼泪滚滚地从他紧闭的双眼里跌落,“我的妈妈不要我了……我讨厌她……是她害我被他关到楼上的……害我被他打……我讨厌她……”

“所以这就是你那么对我的原因?”宋谨放下手,他的眼底通红,却没有流泪,“这就是你侮辱我强暴我的原因?”

他站起来,冷冷地注视着宋星阑:“我当年才七岁,我跟你一样,什么都做不了,你凭什么恨我,凭什么那么对我?”

宋星阑泪眼模糊地望着他,他似乎不知道宋谨在说什么:“哥……”

“你他妈就是疯子,天生的疯子!”宋谨突然情绪失控地朝他大吼,“宋星阑,我没有比你好过多少,父母辈的恩怨你凭什么算到我头上,你对我做的事就能因为这些被原谅了?你跟宋向平有什么区别,残忍自私,阴暗扭曲,你们都是疯子!”

葡萄柚被吓得从沙发上跳了下去,躲到了电脑桌下,宋星阑慌张地站起身,想要伸手去拉宋谨:“哥……”

宋谨却飞快地往后退了一步,看着他说:“还有,她没有不要你,你妈妈她没有不要你。”

宋谨来到这里不久的时候,曾去过二楼,上面是外公外婆的一些遗物,宋谨将母亲的遗物一并安放到这里来,在整理外公的书架抽屉时,宋谨看到一份十几年前的判决书。

原来当年母亲和宋向平打过抚养权官司,母亲想将宋谨和宋星阑都带走,而宋向平决然不会同意,所以母亲在协议离婚后提出了诉讼,想要拿到宋星阑的抚养权,可宋向平有比她优越千万倍的财力,能请到最好的律师,母亲的败诉是显而易见可以预料的。

至于当初宋向平留下的为什么是宋星阑,宋谨都能猜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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