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济面上露出微笑:“原来如此。你见其尘缘未断,我倒觉得他是诚心求佛,只是手段有失偏颇罢了。不如这样,由我带他入寺前去拜见方丈,请他老人家定夺。”

志清知道光济是寺中住持元空长老的弟子,在寺中地位不低,于是也无异议,引了那李修缘过来,对其道:

“好教你知晓,这是寺中光济禅师。如今外出归来,见你心诚,特意携你入寺拜见方丈,还不快快谢过!”

这李修缘行了过来,却是一身傲骨难掩,嗤笑道:

“我以为灵隐寺为江南禅宗五山之一,必是清净宝刹,不惹俗世尘埃。谁知区区一守山弟子也懂得如何前倨后恭,实在令人不齿。这灵隐寺,不入也罢!”

说着口占律诗一首,诗曰:

几百年来灵隐寺,如今却被铁牛闩。

蹄中有漏难耕种,鼻孔撩天不受穿。

道眼何如驴眼瞎,寺门常似狱门关。

冷泉有水无鸥鹭,空使留名在世间。

志清听李修缘将他这守山僧人比作闩门的铁牛,登时火冒三丈,气不打一处来,正要出言讥讽,却被光济拦了下来。

“阿弥陀佛。”光济喧了声佛号,志清听在耳中,便觉似有一盆凉水自头顶浇下,瞬间清醒过来,心中火气散了大半。

“灵隐寺毕竟离俗世太近,沾了些许烟火气,却是惹师弟发笑了。”

虽然李修缘尚未出家,但他毕竟是国清寺老方丈的记名徒弟,光济称他一声师弟倒也恰当。

“然而‘随缘消旧业,任运着衣裳’,禅宗精义本就蕴于俗世之中,纯任本然,见性成佛。师弟倒也不必过多怪罪志清。”

李修缘闻言目光闪动,双手合十行了一礼:

“阿弥陀佛,修缘领教了。”

于是对于入寺一事再无反对意见,被光济引入寺中,前去拜见元空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