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边无云。

屋中,月猗还未起床,欲睡将睡之际,就听见门口传来一道娇柔、满含儒慕的女音。

“姑姑,你起了吗?”

月猗无奈,只能拥被坐起身,闲闲地靠在床杆之上,朝门外扬声而道,“七七,进来吧。”

门扉轻开,挤进一道娟秀的娇躯,她甫看见坐在床上的月猗,便已露出璀璨的笑容。

她把手中的木盆放置在一旁,度步走到床前,笑意吟吟地伸手去拉华裳,“姑姑,太阳已照到屁股,赶快起床啦。”

月猗好笑地仍由南栀拉起她,待到站稳后,屈指轻怜地勾刮一下她纤秀的鼻尖,故作叹息,“看来我以后偷懒的日子,真不多啦。”

南栀眯眸,弯出一双不大不小的月牙,似对喊她起床之事颇为自得。

月猗见状,不觉摇首而叹。

若涿玉君看到自己门中最得力的弟子被她教导成如此之样,怕是要一言不合,提剑来砍她。

可这世间,有句俗语,叫做说曹操,曹操就到。

淮水河畔,数棵杨柳随风依依曳舞,花香依希

月猗无奈扶额,对自己的口无遮拦颇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南栀敛衽屈膝,朝傅泠崖微微行礼,“七七见过师父。”

还未等月猗拱手见礼,却惟见自古生人勿近、清清冷冷的涿玉君,一把抓起她皓白的手腕,将她拖入怀中牢牢抱住,丝毫不留缝隙。

一时之间,整片天地倏变寂静,无声无息。

南栀顿吃一惊,不禁微微张大双唇,瞳孔轻缩。

尴尬的氛围环绕回身,也令脸皮比常人较厚的月猗吃不消,她抬手,轻轻一掇傅泠崖那片儒衣之下,健硕挺拨的腰身,“涿玉君,还请你放开吾。”

听言。

傅泠崖却并不松手,而是手上用力,再度收紧怀抱,淡淡吐出几个字。

“叫我玄遥。”

月猗忍住猛翻一阵白眼的冲动,咬牙切齿而道,“涿玉君,可否放开吾。”

随即对她的回应,是他掷地有声、毫不犹豫的拒绝。

“不放。”

月猗登时气急败坏,抬脚忍不住去狠狠地碾踩傅泠崖的鞋背,用劲极大。

他似发出一声闷哼,可也不达目地誓不罢休。

月猗完败,嘴角微微抽搐地喊出那两个字,“玄遥。”

话落,傅泠崖便爽快地放开她,端是一派说到做到的君子之态。

月猗见状不觉冷哼,眼角瞥到南栀捂嘴偷笑的画面,秀眉一挑,妩媚的风情缓缓流露,“七七,好笑吗?”

闻言。

南栀立刻收笑,猛地摇首,如同一只快速来回晃滚的拨浪鼓。

月猗翻唇,压抑住想要暴打傅泠崖和南栀一顿的念头,转身拂袖而去,可背影匆匆之下,却透出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南栀刚想追上前,却听她家师父突然口出惊言,雷得她外焦里嫩。

“月猗,可与你说过身世?”

须臾过后,她极为僵硬地转过脸,眸色如刃,大逆不道地来回打量傅泠崖。

那一眼,竟让傅泠崖的身体微僵,呼吸稍迟,不觉握紧身侧的揽月,面色却一如既往般清冷如霜。

下一瞬,一道清脆的叮铃声响过,一张青色的结界猛然张开,笼罩住两人。

南栀放开抚摸过手上青桐的指尖,面上的娇憨与亲近悉数褪去,换上一副冷淡之色,“师父此话怎讲?”

傅泠崖抬眸,唇角勾出一丝清雅的弧度,“七七,你不必如此防备于为师,为师既已说出此问,自当有为师的理由。”

南栀不答,而是哼出一道鼻音。

傅泠崖无奈,展袖一挥,青色的结界顿时散去无踪,临去之际,徐徐留下一句淡淡的誓言,却重逾千斤。

“不管七七信与不信,傅泠崖此生绝不会伤害她一丝一毫,无论今生前世。”

此刻的他,并非用为师者的语气,可也正因此,才令南栀六魄俱震。

柳树之旁,淮水曳波,熹风吹叶,却独留南栀一脸沉思,玉眉紧蹙。

上虞城,陈府。

冷风穿堂,簌簌窗动,带出丝丝回旋之音。

可厅堂之中的气氛,却莫名地显出几分沉凝。

月猗努嘴,缓缓吹开水面上的茶叶,神色悠闲逍遥,半点也不见一分急切。

她的身旁,傅泠崖阖眸而坐,若不是有浅浅、温热的呼吸声时不时传出,怕是在场之人皆会将他当做一座不动不语的雕像。

厅堂的上首,一对锦衣夫妻如坐针毡,神情似恍惚似不安,却也不敢出声打扰月猗惬意喝茶的时间。

少顷,她终放下茶杯,像已品尝够滋味悠长、唇齿留香的绿茶,可南栀却知此事,才算开始。

下一刻,果不其然。

“上仙。”

甫见月猗不再饮茶,锦衣夫妻再也忍受不住心底的忧虑,齐齐出声唤言,“还请上仙救吾儿一命。”

月猗则连连摆手,拒绝之味颇浓,“陈员外,吾此番前来叨扰府中,只为陈小姐相邀之约,令公子之事,还望陈员外另请高明。”

“这……”

夫妻两人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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