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中骤然迸发出强烈的光芒,抓住周暮的手急切问道:

“什么?什么?快说1

周暮垂目笑道:“公主别急,容我日后说来,眼下还是赴宴要紧。”

……

两人赶到宴会。

宁萱珠瞧见人群中那个烨然如神的美人,对周暮冷冷地笑道:“瞧着吧,今夜有她好看的1

须臾,皇帝驾到,身边带着已是太子的宁桦。

“朕,今日寿辰,亦是我儿宁桦掌太子宝印之日,朕心甚悦,望诸位今夜痛饮1

“喏——”

宁桦坐在皇帝斜侧,一句话不曾说,只是淡漠地垂着眉眼饮酒。

灯火通明,他的脸却仿佛隐在暗处,看不分明。

流水般的寿礼呈了上去。

“户部李原献上玉镂雕双狮一只。”

“兵部张叔樵献上玉卧兽形砚滴一个。”

“兵部莫从安献上夜明枕一对。”

“……”

“好,好,好。”皇帝笑意更浓,抚髯道,“众卿有心了。”

宁萱珠蓦然起身,宴上的目光顿时看了过来。

“儿臣恭祝父皇洪福齐天,万寿无疆1

“老三这是做什么?”

周暮笑着接过话道:“三公主是要给皇上一个惊喜呢。”

“哦?”皇帝来了兴致,笑道,“如此就快呈上来。”

“父皇莫急,这可不是能呈上去的寿礼。”宁萱珠拍了拍手,随即一群舞姬鱼跃涌入,摆好了队形。

宁萱珠得意地说:“这是儿臣自创的舞,今日献给父皇1

众人面面相觑。

敢情这就是三公主准备的惊喜,一支舞?

堂堂公主,怎么能为舞姬编舞?真是荒唐!

皇帝面露不悦,还没等舞姬开始跳便说道:“老三的心意朕心已领,让这些舞姬退下吧1

宁萱珠一愣,鼻尖酸楚,抑制住泪意道:“父皇这是何意,是不想看儿臣为您编的舞吗?”

“胡闹1皇帝沉下了脸,“还不快退下1

宴会的气氛陡然凝滞。

宁萱珠被吓得不敢再回嘴,扭头看了眼温宓,倏然指着她道:“儿臣听闻温三娘子为父皇备下了绝佳的寿礼,何不请她拿出来瞧瞧?”

话音未落,她便感受到上方一道冷凝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她抬眼,果然与那人对视,心中顿时一喜:

他竟然为她抬起了头!

皇帝脸色更阴,“你就非要在今日胡闹不可?”

“儿臣就要看1宁萱珠鲜少对皇帝这样耍性子。

温宓徐徐起身,走到大殿中央行礼道:“臣女见过皇上。”

“温三娘子不必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三公主说得对,臣女的确为皇上准备了寿礼。”

皇帝眸光一亮,“哦?”

温宓随即让杜鹃把一个画轴拿了上来。

画轴缓缓铺开,只见画中有五大瑞兽,龙、凤、麒麟、龟、貔貅。金龙腾飞九天,威压磅礴;朱凤展翅昂首,所过之处,身后点燃一片赤练火焰;麒麟跺脚俯视,巨大的身躯遮天蔽日…

画卷一打开,便引起连连惊叹!

“好一幅瑞兽图,若得天时,必能恒久传世!这画可有名字?”

温宓轻声道:“此画名为《万兽无疆》。”

“好!好啊1

皇帝的双眼盛满笑意,愉悦地大笑起来,“快!呈上来,朕要细细观摩1

“瑞兽预兆国运太平,我朝将迎来一个盛世年。”皇帝满意地笑道,“这瑞兽的颜色别致生动,用了什么颜料?”

“此画是臣女耗费数月绘成,用了上品的赭石,孔雀石,蓝铜矿,青金石等。”

“用心之诚也1皇帝慨叹一声。

此时宁桦看向她,徐徐道:“果然是一幅好画,三娘子的技艺又精进了许多。”

温宓垂目轻笑:“殿下谬赞,臣女愧不敢当。”

“你自称臣女,看来是与魏大人和离了?”宁桦长睫微垂,修长的手指捏起茶杯,手指竟比玉质的杯身还要白上几分。

席间众人皆诧异不已,面色各异。

尤其被蒙在鼓里的温伯安,骤然得知此事,宛如当头一棒,脸色顿时黑了一片。

温宓微微一颤,心中诧怪二哥何时如此鲁莽,面上却摆出一副淡然的态度:

“臣女与魏大人终归不是一路人,安能待在同个檐下过日子?”

闻言,周暮的手掌顿时收紧,指甲死死陷进肉里!

“混账1温伯安忍不住,当席便怒斥出声!

宁桦止住他,薄唇微翘,嗓音清磁:“三娘子有她自己的主意,不是更好么?”

温伯安:“可是1

“温大人不必责怪,宓儿早早和离,未必不是好事。”他意味不明道。

此话一出,众人更是惊诧之极,只觉得太子殿下话中之意快要溢出来了。

宁萱珠也红了眼,蓦然抬起头,只见他眉目冷淡,毫无异色,就好像方才表露缱绻之意的人不是他。

温宓眸光微怔,旋即低下头去,没有给他丝毫回应。

皇帝仿佛没有看出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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