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石等人的突然到来,小小地桌自然是坐不下的,加之深秋的风过凉,于是陈墨就把书案收拾了出来。

就这样林氏父子和林峰在外面,陈墨与王安石等人在里面,好在羊羔子个头不小,否则还真的撑不起两桌来。

“公子的书案,用来做饭桌,不觉得可惜吗?”

王檀儿自幼读书,最是看重这些东西,特别是见陈墨不小心把高汤洒在了上面,忍不住蹙起眉头。

“一张书案而已,与几位贵客光临寒舍相比,不值一提。”陈墨才不在乎这个。

确实是寒舍!

王檀儿心中点头,但也必须得承认,收拾的极为整洁。

“檀儿多嘴问一句,公子可参加了之前的县试?”

“参加了。”陈墨点头。

“考得如何?”王檀儿追问。

“重在参与。”

陈墨随口回应,示意秦香莲赶紧调制小料。

“科考,怎可说重在参与呢?”王檀儿环视四周说道,“所谓寒门出贵子,公子为何不拼力应考呢?”

“小姐怎么知道,我没有拼尽全力?”陈墨不答反问。

“我……”

王檀儿语塞,不知如何应答。

“好了檀儿,我们是来做客的,不要弄得跟查簿审籍一样。”王安石适时开口道,“陈老弟,肉可好了?”

“好了,王兄尝尝如何?”陈墨把小料递了过去。

王兄?

旁边的胡管家一个哆嗦,还没等开口,就被王安石的眼神制止了。

“姐姐也来坐。”

王檀儿招呼秦香莲,一声姐姐,就像是在跟陈墨叫板。

胡管家听的无语,两句话的功夫,关系彻底乱套。但既然众人都没意见,他也就懒得再操心了。

“好,实乃美味也。”品尝过后,王安石挑指称赞,“肉质滑润鲜嫩,配料香而不腻,这当真是陈老弟发明的吗?”

“借鉴。”陈墨示意胡管家动筷子。

“从哪里借鉴?”王安石接着问道。

“自然是书里。”秦香莲把话接了过来,“三位有所不知,县考之前官人一不小心毁了浮票,自那之后便像是换了性子。一个从未做过活计的人,不仅懂得伐薪烧炭了,还鼓捣出火锅酿了酒。”

“陈老弟,酒呢?”王安石顿时来了兴致,“你烧的炭品质上佳,这火锅更是一绝,快弄些酒来品品。”

“稍等。”

陈墨本想让酒再发酵几天,既然来的贵客张了嘴,总是要满足的。

“王兄、胡兄、王小姐,酿酒之法也是我从书中借鉴改良的,较之市面上的可能会烈上许多,切勿豪饮。”

“是吗?”

王安石端起杯子嗅了嗅,顿时眼前一亮。

而后轻饮,陶醉其中。

“初品醇柔,入喉却引着一道火线去往腹中,似有豪情喷薄欲出,细细回味又可在唇齿间寻到余韵,怎一个好字了得。”

胡管家壮着胆子喝过,瞬间喜上眉梢。

“陈老弟,此酒配涮肉,当真是绝了。若是能加以推广的话,不仅百姓们能尽享口福,老弟也再无衣食之忧了。”

“胡兄喜欢便好,稍后也装些带回去。”陈墨没接推广的话茬。

“檀儿觉得,如此烈酒,最配诗文。”

王檀儿一口酒下去,已经是红了脸颊。

不知怎地,就想到了陈墨写过的那些诗作。

“官人,既然妹妹开口了,何不作首诗助助兴?”

秦香莲看的出来,眼前这三位身份高贵,若是能将关系拉近些,保不齐以后就能帮到自家官人。

陈墨心中叫苦,却也深知秦香莲的用心,于是便点了点头。

“好吧,那我就献丑了。”

“等等。”王檀儿阻拦道,“公子能参加县试,想来文采不俗,檀儿冒昧的问一句,可否命题来作?”

“恭敬不如从命,小姐请出题。”陈墨看过秦香莲,轻轻点头。

“檀儿不敢。”王檀儿推却道,“凡是诗作,都与作诗之人的心绪处境密切相关,公子照此便可。”

王檀儿不是不会命题,而是想借此机会探探陈墨的想法,从而对他做个更深入的了解。

陈墨短暂思索,想到了过往的种种。

那些放不下的心结和牵绊,与两世为人相比,似乎都成了不值一提的过眼云烟。

思绪满怀,感触渐深。

开口时,声音中多了些饱经世事的沧桑。

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

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一词作罢,鸦雀无声。

王安石端着酒杯陷入陈墨,胡管家夹到嘴里的肉也忘了咀嚼。

反应最大的还是王檀儿,似乎想到了一幕幕往事,俏脸上满是离索。

至于秦香莲,则陷入了痴迷。

她不太理解这首词的深意,却理解自家官人,特别是想到陈墨被绑架的事情,不免又多了几分自责。

“只要能与官人好好的,什么都不重要。”

“好啊,好。”最终,王安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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