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始末,无需多做赘述。

为求公平起见,夏侯震让双方都做了讲述,当听说陈墨跟侯勇都立下过军令状以后,脸色才有了些变化。

这也导致屋子里的氛围,有了些凝重和压抑。

“大将军,下官的初衷,是查明这二人借公营私的事情。如今边关的形势如此严峻,若是铜锅当中真的藏有黄金,一旦被他们带出去,后果将不堪设想埃”

“你的初心没错,可毕竟是办错了事情埃”夏侯震皱眉。

“大将军,其实归根结底,都是钟馗闯的祸。”侯勇指向钟馗,厉声呵斥道,“平日里我待你不薄,为什么要设局陷害本官,你到底收了他们什么好处?”

“大人此言差矣,我之所以这样做,就是不想陈教谕跟华小姐蒙受不明之冤。他们此行是来运送物资的,不过是迟到了两天,大人便要军军法处置,是不是做的太过了些?”

钟馗起身,据理力争。

“钟馗,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侯勇也不示弱,迅速回击。

“运送物资,本就有着明确的期限。他们没有金刚钻,那就不要揽下瓷器活。既然接了下来,就得如约履行。得亏这不是战时,否则罪过大可比天。”

“那我就斗胆问大人一句,可问过陈教谕跟华小姐,为何会耽误了行程?”

钟馗抛出了最核心的问题,也是侯勇最怕的问题。

他之所以对陈墨跟华美书发难,单纯就是卖东营粮草官一个面子。

当然,他也没想着真把两人怎么样,就是吓唬吓唬再关上两天,好好教训一顿而已。

然而随着钟馗说出黄金的事情,一切开始脱离了掌控。

等到夏方正过去的时候,已经不是他能做主的了。

便如此刻,面对钟馗的问题,面对夏侯震的凝视,侯勇的心已经是凉了半截。

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看向夏方正,却发现他正在闭目养神,索性就咬牙下了决心。

扑通……

毫无征兆的跪倒在地,侯勇磕头如同捣蒜。

“启禀大将军,此事当中其实另有隐情,下官也是受人蒙蔽,所以才夹杂了私情。但是,陈教谕跟华小姐运送物资延误日期,也的确是不可争论的事实。下官有职责在身,对他们略施惩戒也是应该的,还望大将军明察埃”

“私情,什么私情?”

夏侯震的声音很轻,却又颇具威严。

嗯?

听到这句话,正在闭目养神的夏方正,马上睁开了眼睛。

一道寒芒,刺向了侯勇。

侯勇只能当做没看到,继续如实的说了起来。

一句话,和盘托出,交代了个干干净净。

听完,夏侯震缓缓站起了身来。

几步走出,来到了侯勇的面前。

“你的意思是说,陈教谕跟华小姐之所以遭受刁难,除却你的职责使然之外,还受到了韩烈的怂恿?”

“回大将军,是。”

侯勇肯定的点头,心里则慌乱无比。

韩烈是东营的粮草官,更是夏侯震的亲信之一,此刻将他供出来,必然会遭受大将军的记恨。

但侯勇实在是没办法,记恨总比丢了性命强吧?

要怪就怪自己瞎眼跟错了人,如果夏方正肯出面力保,自己又何必铤而走险?

果不其然,当听到韩烈的名字以后,夏侯震的脸色难看了几分,似有怒火正从心中腾起。

“来人,去把韩大人请来。”

“是。”

有人匆匆离去后,夏侯震吩咐旁边的参军,带走侯勇去写证词。

一五一十的写完,而后签字画押。

“夏大人,如此安排可合理?”夏侯震看向夏方正。

“既然是大将军的安排,自然是合理的。”夏方正笑着点头,看都没看离开的侯勇一眼。

此刻,他已经彻底放弃了对方。

“陈教谕,华小姐,你们觉得如何?”夏侯震又转移了目标。

“将军处置的公平公正,民女无话可说。”华美书起身施礼。

“……”

陈墨,则没有立刻回应。

“陈教谕,有什么话但说无妨。”夏侯震问道。

“什么都可以说吗?”陈墨似乎斟酌。

“说。”夏侯震鼓励道,“今晚本将军哪里都不去,非要把整件事情查的一清二楚不可。”

“多谢大将军。”道声感谢,陈墨这才说道,“我斗胆问上一句,这里到底谁说了算?”

“……”

此话一出,夏侯震顿时一愣。

他总觉得这话里有话,于是沉吟了起来。

倒是旁边的夏方正,斜眼笑着回了一句。

“陈教谕,亏你还是教书的,这里是边关要塞,自然是大将军说了算。”

“是吗?”陈墨也笑。

“难道不是?”

问着,夏方正看向了夏侯震。

后者没有说话,心里却泛起了嘀咕,陈墨到底想说什么?

为求保险,他没有吭声,继续等着两人的问答。

如此一来,也让陈墨对夏侯震有了更深的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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