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地处与凤国北部,南境边界与回纥相连,虽说回纥一族人烟稀少,部族所占国土面积也不过弹丸之地,但是其物产丰富,所产牛羊数量质量极丰,况且每年朝贡也不曾缺少,对待上国态度谦卑,因此其虽处于二国之间却也独存至今,不曾招惹祸患。

月前,顾南衣与孟太傅日夜兼程赶路,总算在十月回京。

回京前早已暗中修书于京都内部的心腹,命他们提前做好迎接准备。

正如凤国的浴佛节一般,轩辕正统的祭祀节日定于每年的十月十五,钦天监言此吉时顺应天道,美满团圆倒是遂了自己那被感情蒙蔽了心窍的老子,不过没想到今日倒是替自己行了方便。

就在轩辕瑾在自己父皇母后,全体旧臣面前声泪俱下,悲嚎自己没有照顾好他们唯一的后嗣,对不起他们,对不起臣子,对不起天下的时候,便到了自己出场的最佳时机了。

明明自己年前离开外出征战之时,轩辕瑾不过四十余岁,不过两年时间,居然已经面带黄土之色,脸色铁青,头发灰白,竟是稀疏零落之姿。

一声“皇叔”倒是感天动地。

倒也不必在意他究竟真心假意,皇家人自幼便开始演戏,这么多年演技早就已经炉火纯青。

总之朝内老臣早已清除异己,边境胜仗名满京都,虎符尚在我手,又在这么一个祭祀怀人的好日子,便十分顺利地从翊王府挪到了东宫,这是众望所归。

今早听闻凤国新雪,皇帝与凤国新帝书信来往共盟新交,他没有暗中截获书信,故而不知二人所言何事,早朝后便命自己留下,想必自己这位皇叔又有什么幺蛾子了吧。

顾南衣边想边缓缓步入皇帝议事所用之地,勤政殿外雅雀无声,黄色的琉璃瓦在初晨中蒙上了一层水珠,折射着太阳的光彩。

勤政殿内偶尔能够听见皇帝传来的一两声低沉的咳嗽,轩辕瑾坐在正中间明黄色的尊贵宝座上,面前是一摞厚厚的奏折,除了皇帝,孟太傅也端坐在御案左侧的红椅上,二人见顾南衣来了,便都将注意力放在了他的身上。

“煜儿,你来了,外面可冷?”

顾南衣好久不曾听人如此唤自己,微一恍神后便马上回答道:

“谢皇叔关心,侄儿不冷。”

“那便坐吧。”

顾南衣弯身向旁边的太傅行礼示意后,转身坐在了御案左侧与其相对之地。

他知道轩辕瑾此次定是有事,但是他不说,他也不会主动送上门去问。

皇帝见顾南衣身姿端正地坐在椅子上,只是低头一口一口抿着杯中的暖茶,并不问自己唤他何事,便清清嗓子,率先说道:

“不知不觉皇兄皇嫂已经去了五年,这五年来煜儿在我身边长大,我待他视若亲子。或许是天命如此,我至今为止尚未子息,膝下唯有几个女儿,也都懵懵懂懂,不成大器。”

“两年前煜儿为了朝廷国土自请边疆鏖战,小小年纪便破了敌人百万之军,只可惜居然在回京之时竟受奸人所害,一下便消失地悄无声息,无影无踪,不过还好你如今平安归来,不然我竟不知日后该如何向你的父母交代,这是羞愧。”

轩辕瑾一边语气悲戚地诉说,一边拿袖中的黄色锦帕去擦自己有些湿润的眼角。

见他如此,孟太傅立刻言语真切地劝道:

“圣上不必忧心,殿下如今安然无恙回京,全蒙圣上惦念与福泽庇佑,圣上仁心,当真是感天动地啊1

顾南衣见此,也附和劝道:

“都怪侄儿惹皇叔担忧,侄儿惶恐。”

见他开口,皇帝便看着顾南衣说道:

“煜儿,你今年已经二十五岁了吧,我朝自建立以来,男子二十岁便可成年娶亲,只不过当时你正逢大变,总是同朕说并无此心,朕便遂了你的意,但你如今战功加身,声名赫赫,况且正位东宫是为国储,当真不可再延。你可有心仪的女子?朕可为你做主娶亲。”

原来打的竟是这个主意吗?

顾南衣握着茶杯的手紧了又送,片刻后语气平和地应道:

“没有,侄儿不曾有心仪之女。”

“那你可愿朕为你做主赐婚?”

“侄儿倒还不急。”

“怎么不急,你的师父也在这儿,你如今已有宫府却不曾成家,朝臣还会以为是朕亏待了你,难不成,煜儿是故意想让朕收下这顶帽子不成?”皇帝的语气低沉而严厉。

顾南衣见状,连忙起身行礼说道:

“侄儿不敢。”

他只说不敢,却未说愿意。

孟太傅见二人之间剑拔弩张,便紧接着对顾南衣说道:

“殿下的确到了应该成家的年纪了,圣上此举也是为殿下考虑,万不可唐突了圣上。”

顾南衣知道孟太傅此话之意,不过是劝他应下此事。

朝堂之上他如今风头正盛,轩辕瑾多半是想安插女子到自己的东宫以便随时监察自己罢了。况且这次的理由用心于外毫无破绽,若是自己执意拒绝,只怕会落个居功自傲,忤逆不孝的罪名,这在那些儒臣心中可是万万犯了大忌。

倒也不是不能娶,只是......

顾南衣的心中一晃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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