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棠扒着门的手刚松开,瞥见他幽深的目光,又立马握紧:“啊?有什么事情吗?”她装傻充愣不松手。
不能因为要引导变态男主走上正道,就忘了他在前几天还设计搞死了自己的爸爸,虽然据他说是没有办法了,但是她可不能掉以轻心。
她展示出来的亲昵,那是她可控的范围内,要是真把这么个年轻力壮,且正在发育中的变态放进来,万一发生什么呢?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药涂不上,想请你帮个忙。”他好像没察觉到她的警觉一样,将手中的东西抬起来。
唐棠这才看到,他手上拿着药酒。
他们家的佣人不多,大都各司其职,负责生活起居的也就一位王妈,但是王妈最近请假参加儿子结婚宴去了。
爸妈又各有事情要忙,这理由还真无懈可击。
看她还在犹豫,唐温明又道:“只要揉一下后背的淤血就好了,其他的伤口我可以自己换,糖糖不用害怕。”
她这才意识到,面前的人,可是受了重伤的,攻击力怎么样还另说,而且这可是在家里,她怕个什么?
有了保障的唐棠又展露笑颜,将门打开,伸手拉着他往里走:“哥哥来,我给你弄伤。”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问刚刚的警惕?那是本能,算不得防备自家人。
唐温明拉了她一下,将她要关门的动作阻止下来,并且将门打开一些,在她疑惑的目光中,带着笑意开口:“糖糖要记住,以后跟异性单独一个房间的时候,门不要关上知道吗?”
一来是避嫌,二来是表示两人之间没什么,三来就算对方有想法,也可以很快就跑出去。
唐棠一张脸有些发热,总感觉他什么都没说,又说了什么。
除了之前的那些事情之外,他就没做过任何出格的事情,也总是很绅士,很温雅,什么都为她着想,真的很像自己的亲哥哥一样。
唐棠心底的戒备稍稍降了一点点,拉着他在旁边坐下。
“你趴着?”
唐温明摇头:“有伤,趴着会崩裂的,我就坐着就好了,麻烦你了糖糖。”
唐棠不在意地摆摆手:“没事儿,我先给你处理。”
不再多说废话,她伸手撩开他的衣摆,后背的惨状落入她的视线之中。
老旧的伤痕跟新的淤青混在一起,像是一盘存放很久的颜料盘砸在了上面一样,纵横交错的疤痕生生破坏了他清瘦的身形。
他声音似乎带着几分颤意跟沙哑:“糖糖,别看了,涂药吧。”
他也不过刚满十九岁,身上的伤口就已经比大部分人一辈子还要多,透过那些依旧狰狞的伤疤,她似乎能看到每个日日夜夜里,少年蜷缩在地上的痛苦。
或许生活真的没有给他太多的选择,他唯一的选择就是读书,唯一的爱好就是画画,他读书永远都是第一,他画画总会赚钱给妈妈买东西。
妈妈也会给他买颜料,他们母子俩本应该过得也不错的,可是他有个家暴的父亲,母亲无法摆脱那个男人,他也没办法带着母亲离开。
那个寒风呼啸的深夜,他说出激怒父亲的那句话时,是不是也在想着过去的旧事?
“糖糖?”见身后久久没有动静,他回过头来喊了一句,却对上一层被薄雾覆盖着的双眸,雾蒙蒙的,带着难过的忍耐,带着茫然无措。
“怎么哭了?”唐温明轻轻地揉了揉她的发顶,用纸巾擦去她眼角的潮湿。
唐棠有些没出息,她知道怜惜变态是罪恶的开始,但是她是女作者啊!共情能力远超他人,还带着与生俱来的母性,再看看面前的人,在她眼里就跟小弟弟一样。
她哪里能忍得祝
现在是忍不住了,等明天再说吧。
“疼不疼啊?”她看着他,声音带着一点哭腔的更咽。
唐温明盯着雾蒙蒙如同小鹿般懵懂稚嫩澄澈的眸光,心想:明明自己都很脆弱,到底从哪里生出来的想法来怜悯他呢?
他轻轻摇头:“我不疼,真的。”
只是目光有些黯然:“就是觉得很可惜。”
他眉眼中淌出些许白日里见不到的哀伤:“校长说再过一个月,我之前保送大学的奖金就发下来了,有二十万,审批文件都快下来了。”
他想着自己的未来,向来温和的声音也染了些许苦涩:“妈妈熬了很久,我以为很快就可以带着她离开了。”
声音很轻,很低,几乎都要听不到了:“糖糖,那天我告诉她这个消息的时候,她很开心,她说要给我买新颜料,要等我以后给她也画一幅画。”
“那天她隔着电话说了好多。”
夜色似乎总能让人敞开心扉,被伪装起来的脆弱,也在此刻展露无遗。
他身上还有沐浴过后的清香,可她却觉得他永远被困在了那个血腥的死亡现场,永远等不到寒风过去,明媚的新生。
“她说,我们家温明很棒,她为我骄傲,她以后就是画家的妈妈了。”
他唇边泛起温柔的笑来,看向唐棠,那目光像温柔的晚风,徐徐而来,带着几分哀求:“所以糖糖,别再因为那样的现场害怕我,好不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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