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温馨而宁静,昏黄的灯光下,姚月正全神贯注的翻阅着手中的文献。

随着两声轻浅的脚步声,背后贴上了一个温热的胸膛。易晓寒俯身下来,在姚月的脸颊上轻蹭,侧眸看她,语气温柔,“还在看?该洗洗睡了。”

“一会儿就去。”姚月随意的应着,只是视线却未从书中挪开半分。

感受到身侧人的不满,姚月身子一软,转身回抱住他,“好啦好啦,真的很快就好。”

她仰起脑袋,眼睛亮闪闪的看着他,撒娇道:“饿啦,想吃夜宵。”

易晓寒心知她固执的想再看看,只是寻了个由头将他调走,但还是道:“想吃什么?”

姚月嬉笑:“什么都可以,只要是你做得我都喜欢。”

易晓寒无奈看她一眼,转身就要出去,却被姚月叫住,“对了,问问安安要不要吃点什么,他这会儿应该也没睡。”

易晓寒轻应声出去了。

目送易晓寒离开,姚月回身,将注意力重新放到书里。

“死老头,你分明……”

听到外面似乎有吵闹的声音,姚月终于将书合上,起身走了出去。

她走到厨房,见两人正在僵持着。

“怎么了?”姚月问。

凌玉见姚月来了,立刻道:“我方才见他进了厨房,想着今晚从姥姥家过来,还未吃些什么,就想让他做点东西与我吃,他却不愿。”

听凌玉如此说,便知易晓寒并未问过凌玉,而是直接入了厨房。

又看到易晓寒做了一半的蛋卷,姚月一时也不知是训还是不训。

若说他不将她说的话放在心上,她随口说了一句好吃,他便暗地里学了去,若说他将她的话放在心上,他又何惧多问凌玉一句。

这人怎么就不知道疼儿子呢!

“他早就到了辟谷期,吃与不吃又有什么分别。”

易晓寒在凌玉背后凉飕飕地道,“想吃鱼片,大晚上你自个儿出去买食材么?”

姚月听明白了,她摸摸儿子的脑袋,柔声道:“爸爸拍戏一整天也很累了,今天先吃蛋卷,想吃什么,妈妈明天亲自做给你吃,好吗?”

凌玉瞪了易晓寒一眼,很给面子的点了点头。

简单吃过后,易晓寒去洗碟子,姚月去了凌玉卧室,看他睡下,方出来。

易晓寒从厨房回来,见姚月正坐在床上发呆,头发湿漉漉的,末梢的几滴水渍趁她不留神,悄悄溜进了衣襟里。

易晓寒走过去,“怎么又湿着头发出来了。”

他语气不善,但还是认命的从床头的木柜里取出吹风机来替她吹头发。

姚月回神,朝着他笑得暖意洋洋,“在等你给我吹啊。”

易晓寒的手法极好,暖风顺着发丝拂过她的面颊,温柔的如水一般,姚月猫一样的眯起了眼睛。

突然,她睁开眼,问:“安安为什么总是叫你死老头?”

易晓寒手一顿,随即道:“我哪里知道。”

姚月将他手中的吹风机关掉,胳膊在空中划过,交叠搭在他的脖子上,将他勾了过来,凑近审视着他,“总该有些缘由的。”

“安安不是那种会无事生非的孩子,每次同你吵,都有自己的目的和理由,这次是为了什么?”

“他在暗示些什么……?”

姚月视线轻扫,慢悠悠抬起眼睫,“你从来没有想办法制止过他,任由他奚落,也不怕被我发现。”

“既然没想着瞒我,何不痛快些说了。”

易晓寒看到她清丽眉眼下掩藏的精明,轻笑一声,在她嘴角落下一吻,暗哑道:“我的心思真是越来越瞒不住月月了。”

姚月脖子后移,伸出一指,抵住他再次靠过来的唇“你说不说?”

言下之意,不说不给亲。

易晓寒看着她眼中的认真,神色慢慢回笼,微一颔首,道:“当与你心中所想相差无几。”

问这个问题时,姚月心中是有些忐忑的,得到证实,心间还是微微的颤了一下,“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是我第一次离开?”

顿了顿她又道:“还是无极渊那次?”

“是在无极渊。”

易晓寒的语气显得分外平静。

“你初次骗我,我是知道的,只是我心中始终存着一丝侥幸,你有孩子,至少孩子在,你便会在。谁知……,你竟连孩子都抛下了。虽不愿相信,但我心中早有准备,又有找你之法,倒也不至于灰败绝望。”

“那时候,你性子耿直,不懂得变通,倔脾气上来,把我气个半死。却是第二次,将没有记忆的我迷得神魂颠倒,全然信了你,倒也被你骗了个彻底。全然没有防备地,被最信任的人欺骗,联合宿敌要置我于永无翻身之地,那一刻的万念俱灰,我再也没了力气去争去斗,瞬间白了头。”

姚月原只是静静的听着,在听到最后,易晓寒说完半晌,姚月才找回了言语,她看着他,轻轻道:“我想看看。”

面前的人缓缓平视她的双眸,一头乌发瞬间变得斑白。

看着易晓寒满头的白发,姚月慢慢伸手,摸上了他的头发,抓了抓,似是在感受他那一刻的绝望。

灰白的,没有光泽的,却也软软的。

摸着摸着,她的眼中浅浅浮现了一层莹光。

她重新搂住他的脖子,头埋在他肩头,半晌没有说话。

长久的沉默后,易晓寒开口了,“月月,你心疼了?”

怀里传来姚月闷闷的声音,“才没有,你活该!”

“那你哭什么?”

“我没哭。”

易晓寒轻轻哄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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