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结束时,段晏安方才出了方仕霖的茶室。

走至方家门外,张棋也才上了车。车子缓缓向他驶来,于他身前停止。

“段少帅,我提醒你一句,能轻易倒戈的人……你又怎会知道,下一刻,他的刀会不会指向你?”

张棋目光直视前方,冷然提醒。

段晏安冷笑出了声,挑眉道:“没有永远的队友,只有永远的利益……您的亲身示范,晏安已经深刻牢记了。”

他挪开了视线,眼底充斥着厌恶,转而走向了自己的车。

张棋凝然的眼神,也有了一刻的松动,但也仅限于此。毕竟,坐过高位,便不会再甘心屈人之下。

段晏安的车驶进了街市。

“停一下。”他突然开口。

而在离他不远处,正停着江家的车。

爱花人士江树,见经常光顾的花店里进了新品种,便一个劲儿地往江词怀里塞,然后让她搬回车里。

江词幽怨地跟在他身后。

“你买这么多干嘛呀?”

江树没有回头,一门心思都在花上:“你和爸买玉石翡翠的时候,有嫌多过吗?我就这点儿爱好了,你俩还嫌东嫌西的……快拿车上去,再回来搬一回就好了。”

她满脸不情愿地抱着一堆花,走向停在路边的车。

突然,脚下停滞不前,目光也忽而放光。她回头望了一眼江树的身影,才快速跑向一旁停着的车。

“你也回来了?”她站在段晏安的车窗前惊喜问道。

段晏安看了一眼她怀里的花,才轻声应答:“刚出来,买这么多花?”

她刚想解释,便听到江树的催促声,随即从怀里抓了一大束江树精挑细选的花,直接塞到了他怀里。

“嘘……”她严肃地用眼神示意他,然后小声道,“我走了……”

他轻愣地看着怀里的花,再抬头时,她已经远去。

“阿词……”

“我来了1

段晏安又看向怀里那一堆,玫瑰、郁金香和栀子花交杂一起的花束,那映着鲜花的深眸也似乎占满了柔意。

“……走吧。”他轻声道。

与江树一起走出花店的江词,见他已经离开,偷偷松了口气。

等两人也上了车,江树清点自己的花,忽而皱起眉。

“我记得我拿的郁金香和玫瑰不止这些呀?”

江词别过了头去,心虚地催促他开车。

“走吧……这么多花,店铺里也放不完,蔫了多可惜呀。”

江树想想也是,随即驱车,载着一车的鲜花和某人的欢欣雀跃回去了。

几日后,江远山也从北都回来了。

而同去火车站接的人,却不止兄妹俩,还有受唐老爷所托前来的唐渊。

“江少爷。”

唐渊着一身深蓝西装,那副眼镜没有变,而眼镜后的那双眼,总是含着笑,总予人如沐春风般的惬意轻松。

江树亦是伸出了手,相互问候行礼。

等他看向江词时,江词以笑回应。

唐渊略显慌乱地挪开了目光。

彼时,火车已经进站了。

江词目光张望着从火车上下来的人群。

“阿词1一声熟悉的呼唤从人堆中传来。

她的所有欣喜都瞬时被牵扯了出来,循着声音,她绕过眼前的人,向那黑色的身影快步走去。

“爸1

江远山放下了手中的皮箱,先迎接向自己走来的人。

“是江树又威胁你了?”他目光警觉地看向一旁心虚的江树。

“我没有。”江树立即为自己辩解。

江词冷哼一声,无声反驳了他。

“江叔。”唐渊上前为他提起皮箱,“爷爷让我来接您。”

江远山连连点头:“你爷爷身体可还好?”

“爷爷身体康健,他想见您一面。”

唐渊特意强调道。

江远山忽而神色严肃,眉头拧起。

不过几时,一行人便直奔唐家了。

唐家的前厅里,一群晚辈都安静地坐在沙发上,唐老爷邀请江远山进了书房。

“先生。”

江远山摘下了帽,与唐觉对坐着。

“远山,你这次来烟都有何打算?”唐觉不疾不徐地问道。

他故作不知其意,轻笑回应:“远山就是一商人,来烟都,也不过是做点儿生意而已。”

“傅家也来烟都了,你可知?”

江远山轻点头,却似是不太在意。

唐觉还想再说什么,可还是忍下了。

“你的那批古物,我已经帮他们转移至安全处了。”

江远山起了身,郑重鞠躬:“远山谢先生的相助。”

唐觉深叹了一口气。

“你从不参与这些势力的纠纷……怎么会想帮他们?”

他摇了摇头,道:“不是我帮他们,而是他们帮了我……不让古物流出海,是我们这些好收藏古物的人,不成文的规矩。”

“……就算如此,你要想像以前那般,孤身一人在烟都立足,是很困难的。”唐觉做着最后的劝告。

而江远山则戴上了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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