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台前,戏伶凄凄艾艾的声音依旧,纵横交错的朱红檐廊里,总有几个来往的人影。

几人拜别了白先生,便离开了听戏的楼台。

行至檐廊尽头,几人都忽而止步了。

“段少帅,好久不见。”满面春风的张羽书,轻笑问候。

段晏安神色却是不甚在意,只是抬手轻按了一下眉心。

“是有些时日不见了,是有何指教吗?”

张羽书抬眸轻扫了一遍旁边的人,随即定在了吴寒雁身上,眸中神色随之微沉。

林乔着实不想看小人得志的德行,漠然挪开视线:“我有事,你们聊。”

吴寒雁亦是转回头,随林乔抽身离去。

张羽书转而看向了他身旁的江词,挑眉而言:“江小姐的模样,倒真叫人一见难忘……尤其是这眼睛,似是会叫人着魔了一般。”

段晏安只附在表面的笑意,也即刻消散。江词对他一点儿印象也没有,随之移开了目光。

“怎么?我们以前的较量,张公子就容易忘了?”他的冷笑道。

输给段晏安,是张羽书难平的痛处,他次次提起,无疑是再一次的羞辱。

张羽书亦是冷笑了一声:“段晏安,你还以为这还是以前吗?”

“是不是以前?等你扳回这一局,再来同我讲。”

话毕,他便绕之而去。在后面看戏的林时深耸了耸肩,也跟了上去。

张羽书神色愈冷,也不屑一顾地收回了目光,随之往里走去。

而段晏安很少去督办楼后,基本都在临时的公寓里处理一些琐碎之事,其他要事基本都被张棋转移了。

车很快便停在了一栋安静掩在香樟树间的西式公寓前。

而在其身后的一辆车,也突然停了下来。

段晏安先下了车,江词也随之跟着他下来。

“下雨了?”她看着突然掉到手上的雨滴,转而抬头仰望。

他揽过她的肩,往里走着,随即轻声回答:“一会儿该要下大了。”

话音刚落,硕大的雨点密密麻麻地打在了香樟叶上,噼里啪啦的声音,将原本宁静衬得更加凸显。

跑进屋檐的两人,也已湿得差不多了。

江词揪紧衣袖,竟拧出了不少雨水。

“说下就下呀……”

“快进去换了。”他拉着人便往里走去,随即掩进了门。

等前面的车离开了公寓,方才在后面停下的车里一前一后走下来了夏阡城和徐奕清。

两人都下意识地望了一眼那门,才撑着伞进到了旁边的公寓楼。

“段晏安怎么没有回南汀公馆?”夏阡城疑惑道。

走在其身后的徐奕清,却似乎在想另一件事。

“他如今被牵制,在南汀公馆只会被看得更紧……夏先生难道没有发现,阿词好像和他很熟?”

夏阡城脚下一顿,回头望向他,却没有回应。

他自顾自地往前走着,随即分析道:“如果只是段晏安强迫的,况且他们此前也没有什么交集,怎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接受了他?”

夏阡城垂下眼眸,自行上前开了门。

“阿词心性纯良,信了他的花言巧语也难说。”

徐奕清想想也是,故而没有再多想。

而在南汀公馆的正门前,来邀请段晏安的方家管家被告知情况后,只能作罢离开了。

绵绵不绝的春雨,将烟都笼在一层薄雾里,繁华街道的霓虹灯像是一朵朵掩在雾里的春花。

天色也慢慢暗了下来。

照在灯光下的公寓,泛着一层温暖的光晕。伏在沙发靠背上的人,一袭月牙白色的连衣裙外套着靛蓝色针织外衫,刚洗过还未干透的长发,也随意散着。

暗金色的眼眸望着窗外,掩在一片灰蒙蒙中的香樟树,鼓囊囊的腮帮子里,是刚塞进去的一半红枣糕。

刚喝下最后一口红糖姜水,便听得了敲门声。

江词随即起身,跑去开门。

“江小姐。”

来者正是徐天成,还有其身后的徐奕清。

“请进。”等徐奕清进来后,她小声问候,“徐大哥。”

徐奕清轻笑着点了点头,便跟上了徐天成。

段晏安听到动静,也从楼上书房下来了。

“段少帅。”徐天成微微鞠躬问候。

他一步步从楼梯下来,说道:“徐会长,请坐吧。”

待人坐下,徐天成才说出此行目的。

“徐某是有件事,想请少帅帮忙。”

段晏安轻笑而言:“徐会长但说无妨。”

“这次事闹得大,张棋抓了不少游行的人,其中正有徐某的一个侄子……”

徐天成说此,神色便是凝重。

“徐会长应该知道,在这些事上,如今我是插不了手的。”他神色依旧淡然。

徐奕清在一旁,观察着他的一言一行。

徐天成也是轻叹了口气。

段晏安微微往后仰去,倚靠着背垫,随即提醒他:“徐会长也不必这般忧虑,他抓进去的人并不在少数,他也不可能随便动手,到了一定时间,还是会放的……只要徐会长的侄子是无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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