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漫一回府,让人请来姜淮去给萧昀看伤,这次却没盯着。

只是冷着脸色让芩桑给她取来一张弓。

沈漫一跃攀上后院的墙上,半坐在墙头上,一只脚垂下去,轻轻晃着。

白嫩的指尖一下一下轻轻拨着弓弦,发出轻微的细响。

余光瞥见一个身影背着包裹小心翼翼的往后门跑。

是想逃跑的小梅。

沈漫伸手拉开弓箭,箭离弦,“咻”的一声擦过小梅的衣领,稳稳钉在墙上。

沈漫一跃从墙上跳下来,歪头朝她笑笑,声音温温柔柔的,“去哪啊?小梅。”

明明笑容柔和,小梅却从那冰凉的眼神里读出了杀意。

芩桑从暗处出现,按住了挣扎的小梅。

沈漫走过来,一手挑起她的下巴,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微笑道,“谁指使你的?”

小梅眼泪往下掉,声音颤抖,“没人指使我,我是被冤枉的,太子妃我是被冤枉的。”

“那你跑什么?”芩桑拽着她的后领扯了一把,丝毫没有怜香惜玉。

小梅声音有些轻颤,“我听说殿下出事了,我怕……”

沈漫看着她,静了半晌,突然嗤笑出声,随手摸了牡丹令出来,丢到一旁芩阳手里。

“给安大人递个信,借他的大理寺一用。”

她垂眼看着被按住的小梅,“听说,没人能在哪熬过三天。”

她语气慢吞吞的,也很轻和。

小梅却忍不住一阵颤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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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漫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烦,明明是她先往陷进里迈,明明是她的不对,但她就是烦,想找出来这个在中间传话的人,找出想害他们的人,把他们送到牢狱里,让他们再也无法下什么暗手。

沈漫带着小梅,以及当时给萧昀传话的那个丫鬟春春,还有芩桑抓住的那两个人,去了大理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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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的牢房阴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的气味,夹杂着一丝丝血腥气。

时不时从闹房深处传来一声惨叫。

沈漫就靠在桌边,低头看着跪在地上的小梅。

她起初一口咬定是春春让她这么做的,后来芩桑带人在春春房里搜出了一锭银子。

春春哭哭啼啼的解释,是小梅说,信是太子妃让交给殿下,吩咐她一点要交到殿下手里,说太子妃还赏了一锭银子。

沈漫上下扫了小梅一眼,她身上已经有了一些伤,春春这么说之后,又改口道,是自己一人想害太子妃。

问她原因,也答不上来。

旁边安大人劝道,“太子妃,不如让我来审吧。”

沈漫抿着唇,神色冷淡,垂着眼捷,没说话。

倚靠在桌边,手指一搭没一搭的轻叩桌面。

牢房外有脚步声靠近,萧昀推开牢门进来。

“殿下。”安大人匆匆行了一礼。

他挥了挥手,什么也没说,在桌前坐下,只是给沈漫递过来一张纸。

沈漫有一种空洞的茫然的烦躁,无处发泄,只想闯到四皇子府,揪着他的领子按在地上揍一顿。

她叹口气,提了提神,展开信纸,纸上清清楚楚的写了小梅的成长经历及家庭背景。

她走到小梅面前,扯着她的领子,逼着她抬起头来。

沈漫盯着她的脸,一字一句道,“付春梅,平县人,祖上几代人都是教书先生,写的一手好字,自然,也有能仿人字迹的本事。”

沈漫嗤笑一声,“可是你和我说过,你没上过学。“

她继续道,“家中一个哥哥一个姐姐,底下一个十二岁的弟弟,五年前,平县的县令李彰曾救过你弟弟一命,一年前,李县令找到你,说让你还恩。”

她松开小梅,丢在地上,语气冷淡,“李县令负责的就是萧亦初往平县运输的安窑的货,是他在平县的线人。”

“五个月前,萧亦初将你送入太子府。”

沈漫语气冷静的陈述着,极力按捺着情绪。

小梅听着她不紧不慢的阐述事实,心一点点往下沉,整个人抖成了筛子。

沈漫轻轻笑了一声,“付春梅,你想你弟弟吗?”

小梅恐慌抬起头,盯着她。

沈漫弯唇一笑,端正秀气,她红唇微启,“我体恤下人,我知道你想他们,过两日我就把他们接来。”

小梅挣扎着爬起来,给沈漫磕头,“太子妃,我说,我什么都说。”

她一下一下磕头,声泪俱下,最后一下重重磕在地上,眼泪流了一地,“我说。”

小梅从一开始说,说李县令看她家世简单,不引人怀疑,还识字,便被送入太子府。

那时候,小梅说什么没上过学,全都是为了和沈漫拉近关系的谎话。

最后签字画押,四皇子萧亦初指使小梅暗害太子殿下一事成为铁证。

另一边那两人经过几句恐吓,不打自招,指证是一个人来联系的他们。

只说今日杀了来山上的两人。

安大人派人去查了,是城西酒肆的背后老板庞戎。

小梅扯着沈漫的衣角,后悔自责,“太子妃,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想到会害你和殿下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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