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前是一片浓得化不开的白雾,潮湿破旧的陋室里,她躺在简陋的病床上,被推进暗无天日实验室。忽地那一片雾又化成一张男人英俊冷然的面庞,像黑豹一样浸润着阴暗和危险的双眼紧紧地盯着她,盯得她无处遁形,嘴唇一开一合:“宋相思,这都是你的罪。”
宋相思一个激灵,从梦魇中挣脱了出来。
入目,一片黑暗。
她能敏锐地感受到,肚皮上被涂了潮湿的东西,指尖因为四肢被长时间捆绑、血液不能流通而微微发热发痒。熟悉的医疗器械碰撞声格外清脆,把宋相思还未完苏醒的神经悬到了高处,紧张地绷紧了身肌肉,下意识地抗拒。
“可以开始了。”
熟悉的、不带半点感情的低沉男声,好像给宋相思下了最后的判决。
冰凉的手术刀缓缓抵上肚皮,刀刃几乎立刻就让宋相思头皮炸起。她已经猜到了对方想要做什么,疯了一样的摇着头,想要挣扎,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疼,让人窒息的疼!
尖而薄的手术刀轻松地割开了皮肤,宋相思疼得瞬间冒出冷汗,她几乎能感受到温热的液体从伤口中汹涌而出,又被人用纱布草草擦掉。
不要,不要!
然而根本没有人会在乎她。
“别乱动。”那个声音说,“也该你体验一下了,当年我和笙歌过的日子”
宋相思张口,想要呼喊,刀子却更快一步地分割了脂肪与肌肉,直到小腹的深处,在已满是疤痕的子宫上,又添上一道殷红的伤口。戴着医护手套的粗粝手指缓慢探进,毫不在意女人因为疼痛而陡然加重的呼吸,近乎粗鲁地在那一块柔软又脆弱的地方肆意探索,力道大到恨不得把这小小的宫室扯破!
难以言喻的冷和疼交融,宋相思几乎痛到麻木,眼泪不由自主地淌满了整张脸。她根本没有做过他说的那些事,为什么都没人肯听她解释!
终于,那只手找到了它的目标,短暂地抽了出去,取而代之的是冰冷僵硬的机械,像摘掉一颗腐烂的果子一样,把一团软烂的东西,从她的身体深处摘取了下来。
又有人迅速接过缝针,开始一层层缝合。时间漫长的消耗,也不知道是麻药终于开始起效,还是失血太多她早已撑不下去,宋相思的眼皮越来越沉,黑暗似乎又在召唤着她
意识弥散间,她的耳边传来了一声冰凉的叹息:“扔了吧,又是个死的。”
死的?!
宋相思拼命地想要睁开眼,却依旧抵不过痛极后的身体深处传来疲惫,小脸一歪,昏厥了过去。
“滴——滴——”
呼吸机启动了,刀口一阵一阵的疼痛,仿佛把身体劈成了两半,宋相思睁开肿胀发烫的眼皮,愣愣地盯着头顶不算陌生的雪白天花板——自从半年前的那次实验事故后,她就被人掳到了这里囚禁起来。
作为一个活着的子宫。
一次、两次
她在心里默默计数,突然,门被狠狠甩开:“宋相思,你,只剩下最后一次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