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尽扬推门的一刹那,席柳白适时地阻止了他,“因为尸体上带着病毒,按照医院的规定已经拉去处理了。”
感受到男人愤怒至极射来的目光,席柳白镇静的说:“比起现在突然顿悟,想要去见宋相思最后一面来说,替她沉冤昭雪,我认为这是对她最好的宽慰。”
“席柳白,你究竟什么意思?!”
席柳白低头看着不断变灰的烟头,低头想了一会儿,而后锐利的开口道:“在顾笙歌跟宋相思住进医院后,我又安排用最新的机器,给她们两个人做了体检。先不说宋相思因为反复流产导致的子宫壁太薄,单说顾笙歌,她骗了你。
“根据子宫残缺的情况来看,她的子宫根本不像前几个月因为事故而被摘除。
“伤痕几乎已经愈合得看不出来,甚至连缝线都被吸收完,而通过当时还没有发育完的宫颈口来看顾笙歌的子宫,在她还是少女的时候,就
已经被人摘掉了。”
也就是说,顾笙歌所谓的被宋相思摘掉子宫的事,根本就是谎言!
之后,究竟席柳白说了什么,包括自己是怎么离开医院,并且混混沌沌的用酒精把自己迷醉了两天,展尽扬都不知道。
为了照顾展尽扬沉郁的情绪,席柳白慷慨的帮助他安排了宋相思的后事。
葬礼的那天,天上细细密密的下着小雨。
展尽扬头一次庆幸自己己经瞎了眼睛,他不愿、也不敢去面对遗像上宋相思黑白色的笑靥。背着人,他躲在了墓园的松柏树后,抽完了一整盒烟,直到心脏痛得想被人生生撕裂,肺部也有些受不了时,才寂然离开。
而展尽扬来不及挣脱阴霾,甚至连休息或者治病都顾不上,便开始彻查公司的药品库。
对于宋相思的死因,还有跟顾笙歌丝丝缕缕的牵扯,展尽扬谁都不信。
而在展尽扬心里,对于原本完美无缺的顾笙歌,似乎很久之前她的脸上就带着层飘渺虚无的面纱。
此刻,展尽扬不得不忍痛,亲自将面纱给揭开
顾笙歌柔情款款地为展尽扬取下了缠在眼睛上的纱布。
因为展尽扬执意不肯进行眼球移植,而且一时半会也找不到合适的供体,席柳白跟顾笙歌只能退后一步,改用中药热敷的方式,维持他眼部肌肉的活性,保证将来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让他也能够
恢复光明。
就在她将要离开的时候,展尽扬却忽然拉住了她的手。
“尽扬?”顾笙歌吓了一跳,还以为男人已经恢复了视力,可一看他瞳孔深处的黯淡,又放下心来,乖乖巧巧地坐到他身边,陪着展尽扬说话。
“怎么了?尽扬,你有什么心事吗?”
“笙歌,宋相思大出血之前注射的药物是你跟她一起研发的,我想,你应该还记得具体的剂量。”
展尽扬眉头紧锁,沉重的开口道,“而之前席柳白告诉我,你的子宫似乎不像是前几个月因为事故被摘除,你……有没有隐瞒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