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被打量的同时,中年女人也在打量苏拉。看着苏拉肩上背的托特包,既没有显著的logo,也不是眼熟的款式,她心里有数了。

&ep;&ep;“是苏律师吧?久闻大名。”她得体地抿起弧线立体的红唇,伸出一只白嫩的手。

&ep;&ep;“我是恒茂的林太。”

&ep;&ep;苏拉浅浅握住:

&ep;&ep;“钟晴女士,您好。”

&ep;&ep;钟晴一愣。大约有二十年,没人这么叫她了。

&ep;&ep;“我没和你助理说过我的名字。”

&ep;&ep;苏拉自顾自地坐下:

&ep;&ep;“我们做律师的,出来见客户,多少得提前做点调查。”

&ep;&ep;钟晴的嘴唇微微颤动。

&ep;&ep;她想知道苏拉所谓的“做点调查”有多么深入,旋即又想起,这不是她今天的目的。

&ep;&ep;“苏律师,你还是叫我林太吧。”

&ep;&ep;钟晴这个名字,总让她想起一些不愿想起的事。

&ep;&ep;苏拉笑了笑,垂下眸。

&ep;&ep;如果林渡在场,就能看出她并未打算执行对方的指令。但钟晴习惯了别人的服从,并没有察觉。

&ep;&ep;“苏律师,我今天约你,不是为了自己的事。”

&ep;&ep;“我是林渡的妈妈。”

&ep;&ep;钟晴等着苏拉露出惊愕的神情,但苏拉没有。

&ep;&ep;于是钟晴反倒讶异了:

&ep;&ep;“我以为,阿渡没告诉你他和恒茂的关系。”

&ep;&ep;苏拉点点头:

&ep;&ep;“他确实没提过。”

&ep;&ep;不愧是做律师的,见多了杀人犯诈骗犯,泰山崩于前也能不改于色。钟晴盯着她看了一会儿:

&ep;&ep;“苏律师,你看着是个有学识的人,应该明白道理。你跟我们家阿渡,不合适。”

&ep;&ep;苏拉似乎怔住了,半晌,突然问:

&ep;&ep;“钟女士,您觉得我和林渡不合适,是哪里不合适?”

&ep;&ep;钟晴淡淡地哼了一声:

&ep;&ep;“我听说,你上大学和研究生都是靠企业资助和奖学金才读完。在海市执业五年,专挑挣钱多的官司打,咬着上流社会的脖子吸血,人称“恶女律师”。”

&ep;&ep;“一个在鹤市毫无根基的小姑娘,天影的郑总却这么器重你,你们的关系,恐怕不止是师兄妹吧?”

&ep;&ep;钟晴垂下眼皮:

&ep;&ep;“我们家阿渡才二十七,从小就单纯。苏律师,你有手腕,有心眼,有阅历,大可以去钓更大的鱼,何必巴着他不放呢?”

&ep;&ep;她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

&ep;&ep;“我就直说了吧——”

&ep;&ep;“需要多少钱,你才肯跟阿渡分手?五百万,够不够?”

&ep;&ep;“……”

&ep;&ep;这确实是苏拉没想到的桥段。

&ep;&ep;她沉默了一会儿,又问:

&ep;&ep;“那您觉得,什么样的女孩子跟他合适?”

&ep;&ep;钟晴一愣。

&ep;&ep;苏拉的反应,和她预计的完全不同。不论是欣喜、震惊、还是受辱的愤怒,她都不该对五百万这个数字无动于衷。

&ep;&ep;她张了张嘴,还没说话,对方却又开口了。

&ep;&ep;“首先,得门当户对,家里的生意最好和恒茂有些关联,留过学,年轻,单纯,懂事,结婚后就不再工作,相夫教子,服侍公婆。”

&ep;&ep;“您希望林渡按您的安排结婚,回恒茂接班,娶一个宜室宜家的太太,更重要的是,多生儿子。对吗?”

&ep;&ep;钟晴意识到,自己遇到的是个硬茬。

&ep;&ep;“那就是我们家的事了。”

&ep;&ep;她冷笑,目光再度扫过苏拉的包。

&ep;&ep;“苏律师,你业务做得再好,也只是个工薪阶层,跟我们林家是没法比的。”

&ep;&ep;苏拉温和地笑了。

&ep;&ep;“好,不说林渡,我们来说说那五百万。”

&ep;&ep;“您要用五百万来打发我,当然是不够的。但这不是重点。”

&ep;&ep;“钟女士,您真要给我五百万,咱们还是得签订一份赠予合同,并且履行公证手续。另外,这五百万想必是您和林董的夫妻共同财产,甚至可能是公司资产,我需要一份配偶知情声明,否则,您的赠予行为极有可能被撤销或面临公司追偿。”

&ep;&ep;苏拉摊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