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皇上要来?”

&ep;&ep;“娘子没听说过?那这千里迢迢跑东岭来受什么罪?”

&ep;&ep;“夫家祖坟在夏城,这些年时运不济,惹了霉运。找到位高僧算了算,说是祖坟风水被破坏导致的。这不就回来看一看,补救补救,也好求祖宗保佑。”

&ep;&ep;赵令僖信口扯出套说辞,那客商倒未起疑,本就是萍水相逢,吃饱喝足后便分道扬镳。那两名客商拉着马匹,带着货向远处去,看来是刚从夏城出来。

&ep;&ep;待离开酒棚,白双槐方忧心问道:“娘子,客商们天南海北地走,消息最是灵通,说不准真要来夏城。娘子还要进城吗?”

&ep;&ep;“好容易到了,自然要去。”

&ep;&ep;傍晚时分,城门将合,两人赶着最后一刻挤进城池。城门守卫看到二人衣衫褴褛,蓬头垢面,不由讥笑。赵令僖不以为意,进城寻间客栈,一番畅快梳洗后,换上白双槐刚刚在城中买来的新衣。

&ep;&ep;“打听过了,城里虽也有流言,但说三皇子不在夏城,恐怕流言为虚。”

&ep;&ep;她正梳头,听到赵令徵不在夏城,奇道:“三哥痴愚,为免生事端,府上人很少愿意带他离开夏城,这是去哪儿了?”

&ep;&ep;“不得而知。听说上个月就出去了,带走不少人,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娘子可有什么打算?”

&ep;&ep;她低叹一声:“等吧。”

&ep;&ep;这一等,便到冬日。

&ep;&ep;夏城气候炎热,即便腊月,也无须穿袄穿靴。

&ep;&ep;赵令徵的队伍赶着除夕抵达夏城,正在窗外大街上行过,她推开窗,垂眼看去,正见队侧一匹红鬃黑马,马背上是抹红影。

&ep;&ep;白双槐匆匆跑上楼,推开门,气喘吁吁道:“娘子,三皇子回来了,还有——”

&ep;&ep;“张湍。”她合上窗,心府猝然猛跳两下,随后渐趋平稳。

&ep;&ep;队中那抹红影,虽只瞥见侧脸,但她笃定是他。

&ep;&ep;是巧合?还是有意追随?

&ep;&ep;她毫不怀疑张湍能猜到她会来夏城。

&ep;&ep;见她不语,白双槐有意岔开话题:“三皇子府上年年除夕都会散些银瓜子给夏城百姓。每到这时,府门外就会起乱子,娘子如果要今日去见三皇子,我在门前稍闹一闹,娘子可以趁乱进府。”

&ep;&ep;“不用。”赵令僖微微笑起,叫他找来纸笔。

&ep;&ep;笔落无字句,寥寥几笔,勾了只张牙舞爪的螳螂出来。她吹干墨迹,将信纸仔细叠好放入信封,交给白双槐,叮嘱道:“将这张拜帖送去,就说是给慧慧的。”

&ep;&ep;白双槐忍俊不禁,拿着信封好奇问:“是三皇子乳名?怎么这么怪。”

&ep;&ep;赵令僖横他一眼道:“我取的。”

&ep;&ep;“我这就去送信。”白双槐连忙跑开,带着信函,挤过围堵在府门前等候散钱的人群,几乎丢了条命才到前列,挣扎着将信地上前说:“我有拜帖,烦劳转交。”

&ep;&ep;门前守卫将他从人群中拉出,听他细说:“烦请这位大哥将拜帖转交给慧慧。”

&ep;&ep;“慧慧?”守卫拿着信抖了抖,“府上好像没有叫慧慧的女婢。”

&ep;&ep;正在准备散银工作的管家听到,稍愣了愣神,仔细琢磨后上前问道:“这拜帖是给慧慧的?”

&ep;&ep;白双槐点点头。

&ep;&ep;管家再问:“你家老爷给的?”

&ep;&ep;“我家娘子画——写的。”

&ep;&ep;“你且等等。”管家提着衣摆,带上信函,匆匆进府。府内乱哄哄一片,赵令徵今日刚刚回府,一切还未安置妥当,就又要忙着散银施粥。府中上下皆是焦头烂额。

&ep;&ep;管家步进书房,赵令徵面带委屈坐在桌前,手中握着只毛笔,悬在空中,手臂乱颤,墨汁四溅,却也没有放下。桌案对侧,张湍拿着本古籍,刚翻过两页。

&ep;&ep;“殿下殿下,这有封拜帖。”管家笑吟吟来,看到赵令徵手臂发抖,额间带汗,五官都挤成了一团,大吃一惊,心疼道:“哎呦张大人,殿下何曾受过这些罪,容他歇歇吧。”说着将拜帖搁在桌上,从赵令徵手中取回毛笔,再轻手轻脚给他捏着手臂。

&ep;&ep;赵令徵神情胆怯,悄悄抬眼看着张湍,屏住呼吸不敢出气。

&ep;&ep;张湍无奈,笑着摇摇头,合上古籍道:“歇一刻钟吧。”

&ep;&ep;得到准许,赵令徵拍着胸口喘息。

&ep;&ep;管家提醒道:“殿下,看看拜帖。”

&ep;&ep;赵令徵甩甩酸痛的手臂,毛手毛脚拆开信函,抖出其中信纸。信纸脆弱,当即裂成两半,管家急忙搭手,小心翼翼将信纸拼起,摆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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