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也不好总在人家卧房里待着。屋里晃悠一圈,眼睛在靠窗的书桌上瞄了两眼,红着脸出了屋。孩子睡着,徐家女主人又在灶下做饭。她一个客人,总是要去陪着说说话。但张彩月打小就讲究,让她去脏兮兮的灶下,她定然是不愿的。

&ep;&ep;甩着发酸的胳膊,她人在堂屋坐着,眼睛不自觉望向书房的方向。

&ep;&ep;整一下午在徐家,虽说没乱闯,但有徐乘风在。张彩月也基本将徐家家里哪个屋用作什么用途,哪里放什么,都跟张彩月讲了个清楚。听在耳中,知道左手边这屋是徐宴独用的,张彩月这心里就跟猫爪似的,老想进去瞧瞧。

&ep;&ep;苏毓没心思管张彩月在琢磨什么东西,她满脑子野鸡蛋的做法,只想赶紧过一把嘴瘾。

&ep;&ep;八只蛋,一天两个,够吃四天。不好意思,废那么大力才弄来的野鸡蛋,苏毓一点没想分给别人。别跟她说什么自私不自私的。一家三口,毓丫能过成这幅德行,就知道姓徐的父子俩对她没什么怜爱。苏博士自认是个很公平的人,别人怎么对我,我怎么对别人。

&ep;&ep;所以,鸡蛋,那毛孩子和吊脸的张姑娘两个不管谁,想都别想的!

&ep;&ep;小心翼翼地将两只鸡蛋洗干净放水里,苏毓一面烧水一面想着明天去镇上的药店碰个运气。挖到的野山参不大,但纯野生的,应该能换点钱。

&ep;&ep;毓丫的这具身体,看着很糟糕,其实也不是无药可救。

&ep;&ep;苏毓仔细端详过这张脸的。毓丫长得绝对不算丑。一双形状极为风流的桃花眼,挺翘的鼻梁,三庭五眼,骨相十分不错。不过是常年做农活风吹雨晒,晒得黑黄又不注意打扮,这才看着埋汰。脱了衣裳,没有晒到的地方,皮子还是很白的。

&ep;&ep;再来,身材臃肿就更好纠正。毓丫本身的骨架纤细,虽说不是特别高挑,但天生的衣裳架子,宽肩窄腰长腿,细究下来,比苏毓原先的骨架条件还好。若非当初生育后没得到好的照顾,她不至于身材走样。

&ep;&ep;爱美心切的苏毓在仔仔细细研究过,这颗心就稳稳放回肚子里。

&ep;&ep;才二十三岁,咬咬牙,慢慢就都能纠正过来的。

&ep;&ep;苏毓心里默默做着调理计划,挽救这具身体的第一步,就是补充营养。

&ep;&ep;天色渐渐黑沉,苏毓又蒸了几个红薯。看着快见底的油罐,顶多能吃一顿。想着,苏毓又去坛子里抓了一把咸菜,预备炒个时蔬,蒸个咸菜。

&ep;&ep;正当苏毓在灶房忙,正屋那边传来了动静。似乎是孩子醒了,肚子饿正在闹腾,张彩月正拉着人哄呢。苏毓完全没有做娘的自觉,老神在在地继续着手里头的事儿。

&ep;&ep;不一会儿,张彩月不知怎么哄的,孩子不闹了。正屋那边静悄悄的。

&ep;&ep;苏毓有些诧异,伸头看了一眼。

&ep;&ep;没瞧见什么动静,她也懒得管。左右这孩子跟毓丫不亲近,苏毓也懒得去联络母子情,于是心安理得地将煮熟的鸡蛋捞出来擦干。说来,人饿起来当真是不讲究。曾经优雅精致的苏博士,饿了几天肚子,这会儿没桌子没椅子,她蹲在锅旁就开吃。

&ep;&ep;一手抓一只蛋,照着灶台敲两下,也不顾烫,剥开就往嘴里塞……

&ep;&ep;与此同时,灶房门前多了一高一低两个身影。嫌灶房脏乱,两人就站在门前。

&ep;&ep;徐家的灶房其实收拾得还算是干净。是毓丫收拾的,仔细看的话,一切乱中有序。灶下烧柴,烟大,又脏又熏人。姓张的姑娘一手握帕掩着口鼻,张口就问:“姐姐,你这是在做什么?”

&ep;&ep;刚一个鸡蛋下肚,没尝到味儿,正吃着另一只的苏毓:“……”

&ep;&ep;苏毓背对着灶房的门,背影僵直。大冬天的,才出锅就吃。那一大口鸡蛋吃下去,从腮梆子烫到了心坎里。她坚持没有转头,但不妨碍背后的两个人看清楚地看见她在干什么。

&ep;&ep;僵硬地扭过头,苏毓咧嘴一笑。

&ep;&ep;门口一个白玉团子似的男娃娃,蹙着眉头嫌弃地看着她。

&ep;&ep;三头身,胖嘟嘟的。乌溜溜一双大眼,睫毛浓密得像两把小刷子。五官精致,头发乌黑,与蓬头垢面的苏毓站在一处,仿佛天上人间两样人。那娃娃也学张彩月用袖子捂嘴。另一只手指着苏毓的鼻子,一脸愤怒地质问:“你居然自己一个人偷吃鸡蛋!”

&ep;&ep;苏毓三两口嚼嚼,吞下去:“……”吃自己掏的野鸡蛋的事儿,能叫偷吗?

&ep;&ep;第三章

&ep;&ep;一大一小见苏毓被抓个正着,丝毫不羞愧,脸都青了。

&ep;&ep;张彩月等了一下午,心里憋了一下午的火气噌地一下就冒上来。看着苏毓的眼神里,尽是鄙夷。

&ep;&ep;不过她素来自诩城里人,秀才家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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