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大明公主及笄礼新办在即,以笺纸书写请辞,行礼之前三日,派人送达敬安王府。

&ep;&ep;黑夜将至,倾吐着满目月色,阁楼之上一扇圆窗中吹来阵阵细风,将男子鬓边的青丝缓缓飘起。

&ep;&ep;只见那双眼微闭,一身绿萝衣,头顶的青丝用竹簪竖起,屋内还燃着兰麝木的味道,烟烟袅袅。

&ep;&ep;“少主,属下...失手了...”

&ep;&ep;“那人的身手并不似平常锦衣卫...”

&ep;&ep;身后的黑衣人跪在地上,双手作揖,甚是恭敬。

&ep;&ep;“昨夜属下跟踪他去了青云台,发现他所赴一女子之约。”

&ep;&ep;“女子?”

&ep;&ep;邵元蘅缓缓睁开眼眸,粼粼的烛光映在他乌黑的瞳孔。

&ep;&ep;“属下的羽箭划伤了她的手背,看样子应是不会武功的,属下这就去查她的身份。”

&ep;&ep;“只是名册...”

&ep;&ep;黑衣人将头更低了些。

&ep;&ep;“还请少主责罚...”

&ep;&ep;夜里弥漫的烟雾笼罩着他深潭般的眼底,复杂而微妙。

&ep;&ep;“你下去吧。”

&ep;&ep;名册之事本就子虚乌有,也是他大意了。

&ep;&ep;指腹轻轻划过一枚玉佩,表面光滑无痕,似是长年累月都挂在手,不曾拿下。

&ep;&ep;看来除了东厂...似乎这暗中还站着一个人,来淌这趟浑水了...

&ep;&ep;--

&ep;&ep;“大皇姐承礼之日,怎还未见人来呢?”

&ep;&ep;“即使再受父皇喜欢,也总不该这般晾着诸宾吧。”

&ep;&ep;东湖殿后的梅园搭着喜庆的戏台,瞧着一幅繁花似锦的热闹,说话女子着一身宝蓝胡裙,侧卧在宴席方几边,乃是文帝的五公主,朱萱,封号怀珠。

&ep;&ep;想必是日日的宠爱总是低上朱鸢一筹,在这地界儿,没了长宁公主,便就数她怀珠五公主最是矜贵。

&ep;&ep;“听闻敬安王府的邵小将军前往荆州练兵,今日归陵...许多官家女子跑去城楼边一睹风采呢。”

&ep;&ep;一旁说话的是燕王府的昌玉郡主,年龄与朱萱相仿,手执帕子莞尔一笑。

&ep;&ep;“呵...”

&ep;&ep;“可惜喽...那般高贵的嫡公主,整日倒是跟在男子的身后,也不晓得闹了笑话。”

&ep;&ep;前方来了一列人儿,纷纷送上贺礼,体态谦恭,人群中打眼一瞧,便看见一身乾红色的朝服,身姿凛凛,潇洒自然,甚是夺目。

&ep;&ep;那便是被她那嫡姐放心尖上的邵小将军了,早闻大名,今日一见,果真是有几番姿色。

&ep;&ep;只是听闻他心知朱鸢情落何处,却迟迟没向陛下请婚,谁知道那朗朗皮囊下到底打着什么算盘。

&ep;&ep;且不知是不是她朱鸢一厢情愿,自作多情呢。

&ep;&ep;朱萱嗤笑一声,拿了一口桂花蒸糕放进嘴里。

&ep;&ep;这调侃的话语被一旁端坐的昌玉郡主听了去,连忙心照不宣的裹紧了嘴儿,早听闻这两位姐姐向来不合,没成想是到了这番地步。

&ep;&ep;忽然,前面那拿着酒盏的婢子一个踉跄将那陈年桃花醉尽数洒进了朱萱那华贵的衣裙上,瞬时间湿了个透。

&ep;&ep;“你这贱婢,手脚这般粗陋!你们这东湖殿竟是些这样的人当差吗?”

&ep;&ep;朱萱站起身来,一个巴掌甩了过去,倒是打得自己的手生疼。

&ep;&ep;可那面前的贱婢随被扬了耳光,却只是跪着捡起地上的碎瓷,低声说着五公主赎罪,一点不见慌张。

&ep;&ep;想来是故意的吧,朱萱气的牙床作响,抬起木屐便踩上那婢子的手,血肉在锋利的瓷片间模糊一片,却没听得有声传出。

&ep;&ep;“今儿个本宫这东湖殿来了稀客啊...”

&ep;&ep;远处墨浅色华服镶银丝,水色纱带曼挑腰际,檀唇含笑,缓步走来。

&ep;&ep;“好姐姐,您这东湖殿都养些什么粗陋的婢子啊?把妹妹的金丝锦弄坏了,总得给个说法吧?”

&ep;&ep;她趾高气扬的抬着脸,生怕别人瞧不见她这嫡姐吃瘪的模样。

&ep;&ep;朱鸢垂眸看着那一滩血,那婢子正是前几日她才挑进殿里的乐心。

&ep;&ep;果然不论前世还是今生,乐心这双手都逃不过被踩的命运。

&ep;&ep;她微含笑意,品貌端方,不露一丝慌张。

&ep;&ep;“不过是金丝锦罢了,姐姐改日派人再送你府上十条百条都行...”

&ep;&ep;“嬷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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