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深夜中,C3仓的铁门忽然无声无息地打开,一道身影缓缓地进门,正在酣睡的疤面惊醒,怒道:“找死啊!”

&ep;&ep;来人淡淡地道:“换仓。我要住你这间。”

&ep;&ep;“你他妈以为你是——”大汉跳起来正要揍人,待看清来人忽然向哑巴似地闭了嘴,夹起被褥,飞快地顺着墙角溜了出去。

&ep;&ep;黑影径直走向靠着里墙的那张床,俯视着紧紧蜷缩着的那团被子:“你脑子是进水了?”

&ep;&ep;被子毫无反应。

&ep;&ep;“还是□长大的?!他吗的我保了你一次又一次,你就一次又一次地自己犯事再被送进来!”陈琛一把掀开被子,里面的那道身影忽然扑向他,带着一袭热气紧紧地抱住他:“是,你这次再把我弄出去,没几天,我总要再想法子进来!”

&ep;&ep;陈琛气结,几乎扬起拳头就想揍人了,但是怀里那个人倔强任性却还在微微地发抖,他到底不能忍心——更何况他们之间纠纠缠缠,也不知道是谁欠了谁。

&ep;&ep;“傻小子!”他不轻不重地改拍了拍他的脸颊,“几个月不见你的广东话倒是说的不错了。”佛恩扬起头,露出黝黑的一张脸:“要跟您混的,当然得学着说!”

&ep;&ep;陈琛端详了他一会儿——半年过去,他似乎长开了,脸也削了不少,不像以往一团孩气的少年样,而是个健壮的小青年了。“……察沙呢?”

&ep;&ep;佛恩伶俐地跳下床,还像以前那样给陈琛张罗铺被,嘴里道:“以后我还给您做保镖!”

&ep;&ep;陈琛见他不肯说,便也罢了,一挑眉,道:“你?”

&ep;&ep;佛恩回身,啪地挥出一拳,在陈琛的耳边擦出一道拳风:“陈大哥,我身手不差的!”陈琛扯了扯嘴角,揉着佛恩的一茬刺头:“跟着我都没什么好结果。”

&ep;&ep;“我不怕。”佛恩铺好床,双眼在黑暗里带出一道流光:“出去以后,有冤抱冤有仇报仇!”

&ep;&ep;陈琛失笑:“傻话。”

&ep;&ep;“陈大哥,你真就这么算了?那个裴——那个人——”

&ep;&ep;陈琛垂下眼睑,随意一挥手:“赶紧睡吧。”

&ep;&ep;监狱中所有的在押犯都必须按日劳作,陈琛这样的,自然不须去石场苦工,但即便是分到去洗衣工场这种相对轻松的活计,也自有旁人代劳,陈琛袖着手,看着不远处的佛恩——他被分配做洗衣后的熨烫工作,无论如何也不算累,自然也是打点后的结果。

&ep;&ep;一个扛着洗衣袋的犯人似没看见陈琛,无意地撞了他一下,陈琛搭手扶了一把,那人低头道:“多谢。”陈琛四下看了看,尾随着拐进一处无人监察的死角,他松开手掌,里面赫然是刚刚塞进来的一枚手机。他简短地按下一个号码,通讯接通,他言简意赅:“廖丘?”

&ep;&ep;廖丘吸了口气,立即道:“琛哥。”

&ep;&ep;陈琛压着声音道:“最近鸿运如何?”廖丘道:“大事没有,但是您让收了毒品生意只做军火和走私,少了一半的进项,不少叔伯辈都不满的很。且琛哥您现在人在里面,帮里人心浮动——”

&ep;&ep;陈琛打断他的话:“稳住,我没出面,别和他们撕破脸,能让就让,鸿运现在不能乱。”廖丘在另一侧应道:“明白。”顿了顿,“我就怕有异心的会混进监狱里对您不利……”

&ep;&ep;陈琛嘴角一抿,回以2字“放心”,随即收线,把电话丢给那人:“处理掉。”

&ep;&ep;他难道不知道人走茶凉,先下手为强的道理?但廖丘威望资历不足,不足以挑起重担,除了维持稳定的绥靖之策,还有什么别的办法?

&ep;&ep;一面想一面转出来,却骤停了脚步,黄月生像堵粉墙挡在他面前:“琛哥,干什么去?”陈琛伸手有意无意地拦住他,道:“属狗的么你?”黄月生似没看见陈琛方才所为,只是迫近一步:“嗷,我是狗,你是什么?一匹烈马?烈的好啊,越烈我越中意。”

&ep;&ep;陈琛一皱眉,几乎觉得有些可笑了——他知道这位黄姓大哥平常心狠手辣,唯有好色一处死穴,港府通缉他十年一直未果,到最后也是在某次扫黄之时才顺带把这个毒枭赤身裸体扛到警局,概因办事之前吃了不少万艾可,抬进审讯室之时还横鞭冲天,引得记者大影特影,次日报纸头条“扫黄组长雷霆速度,落网重犯方兴未艾”并附马赛克特写一张——扫黄组组长立时火线升官三级,感激地差点没把黄月生的艳照贴在关二哥旁边一并香火供奉。但是黄月生此刻饿昏了眼,主意都打到他身上,陈琛不得不寒着脸道:“姓黄的,精虫上脑也要看对象。”

&ep;&ep;“知道你琛哥势大,这不是来和你谈合作么——”黄月生自然也并不真敢对陈琛下手,就是有些垂涎的意思,不料话没说完,耳边忽而一道利风扫过,黄月生抖着颊肉堪堪避过,脸上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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