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阶树13 (2/3)

忘记了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这个至理名言。

&ep;&ep;当然，这后面的事情，也是后话了。

&ep;&ep;苏凛钰看着满地双目怒睁一脸死不瞑目的死尸，心中默念了两句‘逝者安息无意冒犯’，随即蹲下身来细细端详。

&ep;&ep;这人是个相貌敦实的中年男性，天庭饱满，唇珠圆润，唇上留着两撇小胡子，耳垂丰且厚，怎么看都是张长寿有财的福相。

&ep;&ep;在这种颐养天年的岁数天降横祸，真是应了那句老话‘明天和意外，你永远不知道哪一个先来’。

&ep;&ep;这人胸前的衣裳已经被人撩开来，露出的胸膛上尽是一片凌乱的刀口，皮肉泛白，朝两边翻起，目测约莫有叁四十道伤口，伤口成纺锤状，初步确定是匕首之类双刃的锐器所伤。

&ep;&ep;“这里总有十八人都是这幅模样，且都是沉家嫡系。”云和月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淡淡地说道。

&ep;&ep;“他为何要多此一举？”苏凛钰皱了皱眉头，“这是一种带有泄愤意味的做法。”

&ep;&ep;“我听闻沉家在寨青城的名声很好，经常开仓放粮，救济难民……”顾怀瑾不知从哪掏出了一条手帕，攥着苏凛钰的手，慢条斯理地帮他擦拭手指。

&ep;&ep;沉家既然是名副其实的大善人，与人无仇无怨，那为何魔族偏偏要来灭他一族？

&ep;&ep;他状若无意地撇了一眼脸色苍白的银发少年，垂眸看着握在手掌中如玉般精致的指尖，圆润的指甲盖上透着一股淡淡的粉，像一朵春日初开的桃花花瓣。

&ep;&ep;“沉氏是否与人结怨我并不知情，我自六岁起便在清琼阁中修炼，甚少出门，与沉府甚少联系。”

&ep;&ep;云和月垂下银白色的羽睫，垂在身侧的手却抚上了腰间垂挂的玉佩，冷静地说着。

&ep;&ep;“沉家现任家主乐善好施，济寒赈贫，应当是没与人结下深仇大恨。”蔺寒沉吟片刻答道，“也并非是结下了仇怨，魔族向来最喜欢毁灭美好的东西。”

&ep;&ep;他们渴望光，但是会被灼热的光所伤，痛恨黑暗，但是这是他们赖以生存的空间。

&ep;&ep;嫉妒、暴虐、贪婪是这副皮囊之下轻质的填充物，住着污秽恶臭的灵魂，心底盘根错杂的根系扎根于欲望的沃土，催生出血腥又妖娆的恶之花。

&ep;&ep;“你不该苛求受害者的。”

&ep;&ep;苏凛钰的声音很轻，他看着身侧毛绒绒的头顶，红色的暗纹发带垂落在耳后，衬得少年面庞如玉，他鸦羽般浓密的睫羽不安地颤抖着。

&ep;&ep;“师兄，对不起，我不是这样想的。我只是想说为何魔族非要挑沉家下手，既然要他们要的是新鲜的血液，那么找谁都是一样的，为何偏偏去惹沉家？”

&ep;&ep;英气勃发的少年慌张地抬起头，耀如星辰的眸子中满是惊慌失措。

&ep;&ep;“我不是故意这么说的，师兄，你相信我，你别不理我。”

&ep;&ep;他的眼眶带着点红，眼巴巴地看着眼前神色平静看不出喜怒的昳丽仙人。

&ep;&ep;苏凛钰瞥了一眼系统面板中顾怀瑾的恶意值，也不知道系统是如何解锁这种鬼玩意的，据说是为了保护宿主的人身健康，必要时候可以充当报警器，提醒宿主及时跑路。

&ep;&ep;顾怀瑾说那话时恶意值瞬间就窜到了一个从未有过的小高峰，要说他不是故意这么说这话，苏凛钰打死都不信这鬼话。

&ep;&ep;[统统，当初不是说好一穷二白打天下吗？你背叛了伟大的革命组织，失去了独立自主的信念。]

&ep;&ep;[……]系统照例保持高冷

&ep;&ep;[为何只有恶意值，没有爱意值？]

&ep;&ep;[这是炮灰任务，不是攻略任务。]

&ep;&ep;苏凛钰再次被系统一板一眼的回答噎住了。

&ep;&ep;说得好有道理，竟然无法反驳。

&ep;&ep;蔺寒见顾怀瑾一脸歉意，心头一软，反倒生不出咄咄逼人的劲头，转了话题。

&ep;&ep;“这十八人，我找人一一辨别了身份，沉家家主沉意华并不在其中。”

&ep;&ep;蔺寒一脸严肃，心知沉意华这个变量是本案的突破点。

&ep;&ep;“我已经派本门弟子去追查沉意华的下落，希望能够早点找到他。”

&ep;&ep;顾怀瑾固执地看着眼前沉默的青年，他悄悄地攥着他衣角，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

&ep;&ep;他在苦苦等待着神明降下的责罚。

&ep;&ep;面容昳丽的青年凝眸看着他，良久，终于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顶。

&ep;&ep;他似乎听见了这人心底微微的叹息，心中涌起了无限的后悔。

&ep;&ep;他知道师兄原谅了他的失言，但这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