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唯有段琥脱口而出,“姐,听说你被赶出刑家了?正好,你来家里住,我把房间让给你,我睡客厅。”

&ep;&ep;刑怀栩抬眼看他,“我走了,我爸怎么办。”

&ep;&ep;“也是。”段琥点头,“他是疼你的。”

&ep;&ep;段和祥赶紧给儿子添饭,堵住他的嘴。

&ep;&ep;饭后吃蛋糕,段琥坚持让刑怀栩许愿,去追求伟大的爱情。

&ep;&ep;刑怀栩捻捻手指,意思是钱来即可。

&ep;&ep;结果她放在桌上的手机闪现提示短信,点开一看,居然是银行到账提示。

&ep;&ep;康誓庭的二十万,说来就来,简直像串通好一般,是个吉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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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刑怀栩说要拿二十万短线炒股,居然真就翘掉两星期的课,整日宅在家中紧盯大盘走势,像模像样,快进快出。

&ep;&ep;王尧心里发慌,每日下午必来学院路老房蹲点看刑怀栩的股票。他以为刑怀栩胸有成竹进股市,至少不会亏,可等他看清刑怀栩随心所欲的交易做派后,他的心理建设完全崩塌了。

&ep;&ep;两星期,刑怀栩的二十万被茫茫股海蒸发掉十万,死无全尸。

&ep;&ep;“刑!怀!栩!”又一个阳光灿烂的交易日结束了,王尧却疯了,他摇晃刑怀栩的双肩,摇得刑怀栩头晕目眩眼冒金星,恍惚以为见到了身披霞光的上帝。

&ep;&ep;王尧冲刑怀栩咆哮完,松开手苦口婆心地劝,“栩栩,你还有十万,快收手吧!”

&ep;&ep;刑怀栩想想亏了十万,大概值得夏蔷莞尔,便压下电脑,爽快道:“好。”

&ep;&ep;王尧掏心掏肺劝了十多天,均不见成效,这时得偿所愿,反倒难以置信,“真的?”

&ep;&ep;“真的。”刑怀栩认真点头,转身去吃王尧带来的熏鸭腿。那腿熏得极硬,又极香,刑怀栩戴着手套吃得斯文,浑然看不出半点落魄。

&ep;&ep;王尧觉得刑怀栩堕落了,却不忍心苛责她,最后跺跺脚,恨铁不成钢地走了。

&ep;&ep;等王尧一走,刑怀栩扯着鸭腿施施然走进厨房,穿过暗暗的门洞,走进早冬明媚的天井里。

&ep;&ep;尤弼然不知从哪弄来一截蜡烛,正蹲在水沟边上,拿烛油烫沟壁上的一只黑色水蛭。这样冷的天,她的大衣下依然□□双腿,不要命地炫耀青春。

&ep;&ep;刑怀栩蹲到她身边,看了会儿烤水蛭,啃着鸭腿发表评论,“幼稚。”

&ep;&ep;“王尧走了?”尤弼然瞧见刑怀栩的鸭腿,“给我来口。”

&ep;&ep;刑怀栩将鸭腿递到她嘴边,“亏十万,把他气走了。”

&ep;&ep;尤弼然嗤之以鼻,“他要是知道你的底牌,不得吓死?”

&ep;&ep;刑怀栩仰头望向被天井圈起的小小四方天,想象自己变成寓言里的小青蛙,“我这么笨,又一无是处,不知道明天夏蔷肯不肯让我见到爸爸。我已经很久没见到他了。”

&ep;&ep;尤弼然咬下一块鸭腿肉,吧唧吧唧边嚼边说,“谁知道呢,女人心,海底针。要不你去和她说,你对刑家的财产毫无兴趣,对她的两个孩子不会构成任何威胁,只想要爸爸。”她呸地吐出一块骨头,冷嘲热讽,“也得她肯信啊。”

&ep;&ep;刑怀栩怅惘。

&ep;&ep;“要我说,你对老婊太委曲求全,她现在这么嚣张,全是被你惯的。”尤弼然坚信刑怀栩落得如今田地,全是咎由自取,不值同情。

&ep;&ep;刑怀栩叹气,“谁让她是我爸的妻子,我总得让着点。”

&ep;&ep;“呵。”尤弼然笑,“我真想劝老婊回头是岸。”

&ep;&ep;刑怀栩忽地站起身,鸭腿骨差点打中尤弼然的脸,“上回让你查康誓庭,有结果了吗?”

&ep;&ep;尤弼然搓搓脸颊,“四柱配合极好而又行好运,且格局纯一,无克破,而行运能得身财两平,主富贵双显。”

&ep;&ep;刑怀栩瞠目,“你查他八字做什么?”

&ep;&ep;“那没得查了。”尤弼然摊手,“挺好一青年,品貌端正,家庭幸福,事业有成,前途无量。”

&ep;&ep;刑怀栩转身就走。

&ep;&ep;尤弼然忙道:“去哪?”

&ep;&ep;刑怀栩说:“找笔,写合同,我要解聘你。”

&ep;&ep;尤弼然大呼冤枉,“那你要我查他什么嘛?自己又说不清楚!”

&ep;&ep;刑怀栩皱眉,沉默半晌后,漠然道:“我就是要查他。”

&ep;&ep;尤弼然叹气,“好好好,我这就去查他祖宗十八代。”她边说边走到天井墙边,那儿立着架竹梯,她翻过墙头,灰溜溜消失在刑怀栩视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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