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飘散了,只余下一些些漏进了常嘉赐的耳中。

&ep;&ep;然这一些于孑然无依的他来说也是够了。

&ep;&ep;常嘉赐紧紧捂着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直到再看不见那白影了,他才敢小心翼翼地拿下自己的手,低低地应上一句。

&ep;&ep;“我等你……连棠,我等你回来,你一定要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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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青溪虽不过只是一个小厮,但在东青鹤身边日久,这次又在门中被人暗害,自然颇受眷注。东青鹤亲自挑了一个日子为他下葬,门内几位长老为表关怀也都去了,长老去了,弟子们能不去么,于是拉拉杂杂倒搞得跟门派什么大日子似的了。

&ep;&ep;作为门主的亲徒,常嘉赐自然也到场了,相较于片石居内的青字辈小厮个个涕泪纵横,他没哭也摆不出太痛苦的模样,于是只得给自己寻了个不太起眼的角落待着,免得被人诟病。

&ep;&ep;因着青溪死因蹊跷,此刻也有不少人在暗暗猜测来龙去脉,当然更多的人是将矛头指向最有可能的凶手——那位好心被门主收留养伤却又不告而别人间蒸发的前孽徒沈苑休,各种激烈愤慨的言辞纷纷砸向他,让嘉赐十分确信若沈苑休真出现在此地定会立时被八方手刃,死无全尸。

&ep;&ep;“像他这般的歹人,真不知当年如何入得门主法眼,定是使了什么装腔作势的手段,才得以蒙混过关。”

&ep;&ep;“只怪门主心慈仁善,最看不得可怜人。”

&ep;&ep;“可是这装可怜也是要一套,不然岂非人人都能当门主的徒儿?”

&ep;&ep;“的确,至少这么些年,成功的不过两个。”

&ep;&ep;嘉赐听了一圈,发现这话最为刺耳,指桑骂槐一石多鸟,不由微微撇头去看,果然对上两张相熟的脸,不是那蘼芜长老和她的好徒儿缃苔又是谁?

&ep;&ep;二人说得倒是窃窃,两边声讨着众,那些话本该十分不易察觉,不过架不住嘉赐耳聪目明,他眼咕噜一转,侧身向那处靠了靠,果然将对话听得更清晰了。

&ep;&ep;缃苔好奇地问蘼芜:“师父,若说那凡人凄惨被门主怜悯还有目共睹,但这沈苑休的可怜之处……门中人却为何常常避而不谈?”

&ep;&ep;“自然要避而不谈,不然这丑事怕要人人皆知。”蘼芜道。

&ep;&ep;“什么丑事?”

&ep;&ep;什么丑事?

&ep;&ep;缃苔和嘉赐一道在嘴里和心里各自问了出来。

&ep;&ep;蘼芜沉默了下,似在犹豫,片刻见两边人都注意着前方青溪的棺椁,且这沈苑休已是再次闯下弥天大祸,早成了青鹤门的罪人,该是不必再瞒,于是蘼芜压低声音道:“鱼目混珠者即便真锦衣加身却终究改不了卑贱的身份,到得今日地步本就是原形毕露而已。”

&ep;&ep;“什么卑贱的身份?”缃苔不懂,“他不是灵修出身吗?难道……也是个凡人?亦或是妖精?”

&ep;&ep;蘼芜哼笑,满是鄙夷:“什么灵修出身?不过是偏偏外人罢了。和他比起来,凡人妖精都算好的。”

&ep;&ep;连畜生都算好的,还有什么更差的?!

&ep;&ep;缃苔和嘉赐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一处。

&ep;&ep;“魔……”后一个字缃苔还未来得及说出口就被蘼芜打断了。

&ep;&ep;“仔细你的嘴!”蘼芜骂她。

&ep;&ep;不过该晓得的有心人已是明了了。

&ep;&ep;缃苔口气震惊:“怎、怎的会这样?他爹娘都是那样?那为何沈苑休会来到青鹤门……”

&ep;&ep;“还不是秋暮望亲自捡回来的,说是沈苑休的父母都被人给杀了,不过几岁的小娃儿实在孤苦可怜,于是自个儿照顾还不够,最后还搭上了门主。”

&ep;&ep;“这般说来,秋长老对他真可谓仁至义尽。”缃苔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