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东青鹤抬了抬下颚,常嘉赐立马机灵地摊开了手。灵谷便自东青鹤的指缝间淅沥沥滑落,掉入了常嘉赐候着的掌心。

&ep;&ep;“你是我的徒儿,自然由我来教,不然我这师父岂非失职?”东青鹤看着他道。

&ep;&ep;常嘉赐欣悦地捧了两手灵谷,帮着一道喂起了南归:“不会啊,师父待我如再造父母,我怎敢这样想。”

&ep;&ep;“是么?”东青鹤笑得温柔,“只是你总有一日会羽翼丰硕独当一面的,就好像学了浮云,便是为了能飞离青鹤门,看更远的山川湖海。”

&ep;&ep;常嘉赐觉得师父这番感慨言带深意,于是面目一转,垂下眼来:“不会的,师父若不想我便不这样。”

&ep;&ep;“不怎样?”东青鹤盯着他的头顶,好笑的问。

&ep;&ep;常嘉赐抬眼对上他,认真道:“不学修行,也不学浮云了,我就待在门内,一直陪着师父。”

&ep;&ep;他这话说得轻缓,眼中闪烁的光晕却满是凝重的情真意切,仿佛东青鹤真是他此生最重的慰藉与倚仗,看得东青鹤一时都有些沉默,须臾才抬了抬手。

&ep;&ep;常嘉赐以为对方要揉他的头发,结果东门主竟轻轻捏了捏小徒弟的鼻子,无奈地骂了一句:“小骗子……”

&ep;&ep;常嘉赐心头一跳,口中仍是分辩:“我说真的,师父……”

&ep;&ep;东青鹤却未再听,只一把抓过常嘉赐的手,轻轻拍落他掌心沾黏的灵谷,细长的指尖仔仔细细地在他手上写了几个字。

&ep;&ep;“这是浮云的八字口诀,你回去琢磨琢磨吧。东青鹤收回手道。

&ep;&ep;常嘉赐低头,就见自己的掌中浮出了几个金字,笔走游龙铁画银钩。他刚要细问,门外走进了一个威武大汉。

&ep;&ep;“门主,属下有事要禀。”哲隆风风火火的道。

&ep;&ep;东青鹤点点头,让嘉赐回去练口诀了,自己则同哲隆一道向书房而去。

&ep;&ep;“门主,徐风派的和雍掌门同他的师弟昨日被人害了……”哲隆边走边道。

&ep;&ep;东青鹤皱眉:“怎么回事?”

&ep;&ep;“就在徐风派中,那二人浑身修为被吸尽,似是魔修所为。”

&ep;&ep;东青鹤显然想到了青溪,问道:“徐风派的人如何说?”

&ep;&ep;“他们觉得是……是……”

&ep;&ep;哲隆犹豫,但东青鹤怎会不明白,代之开口:“他们觉得是沈苑休做的。”

&ep;&ep;“不错,沈苑休本就同那和雍有些旧怨,加之梼杌之事徐风派摆了那么大的阵仗,又是找人证,又是来告状,却依旧指认沈苑休未果,自然更添新仇,”而且和雍还用缚妖链把沈苑休绑得去了大半条命,如今沈苑休离开重去徐风派要他们偿命再合理不过。

&ep;&ep;东青鹤站在书案前拧眉思忖,半晌看向了窗外。

&ep;&ep;“暮望,你说呢?”

&ep;&ep;下一刻,一道绿光自窗边闪过,秋暮望站在了东青鹤的面前。

&ep;&ep;他的神色依然是冷峻的,一双眉眼在被沈苑休重伤痊愈后便没再浮现过任何暖意。

&ep;&ep;此刻听着东青鹤的问话,秋暮望顿了一下才道:“不是他。”

&ep;&ep;东青鹤挑了挑眉:“何故这般说?你去过徐风派了?”

&ep;&ep;秋暮望未应,但已是默认了,他只道:“那和雍和其师弟虽同青溪死状近似,却也不一样。”

&ep;&ep;“怎么说?”

&ep;&ep;“徐风派二人尸首分离,用的却不是剑,想似被人生生绞断脖颈,拽离躯干。”

&ep;&ep;秋暮望言罢,哲隆就道:“什么人手法如此残忍?!”

&ep;&ep;“不止这般,他们二人丹田虚空,内丹被人开膛破肚探入腹内硬生生取走,眉心处……也有裂口。”

&ep;&ep;“这……”哲隆有点搞不明白了,疑惑地看向东青鹤,“又要内丹又要魂魄?会否是之前传言杀害多位道行高深的魔道中人所为。”便是那个吸尽修行者修为,胸口留下三道圆弧形伤痕却捉不到凶手的凶案,当时慕容骄阳还曾为此去过法器大会探查,结果一无所获,反倒带回了天罗地网。

&ep;&ep;东青鹤的眉宇蹙得更深了,直觉告诉他,此事与那凶案干系不大,可杀徐风派二人的手法和青溪也不同,若非同一人所为,那又是谁做的?若是同一人所为,他又意欲为何?难道真是与那梼杌凶兽之事有关?!

&ep;&ep;东青鹤越想越心沉,仿佛一副巨大的七巧板,一块一块曝露展现,待人去拼凑完全……

&ep;&ep;“哲隆,你且代我去徐风派向那二人告慰一下吧。”

&ep;&ep;“是,门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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