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弗惊刚要开口让弗惧住手,东青鹤却先一步收回了招式,他没有管那两个鬼差,反而是倏地向远处凝视起来,眼中闪过惶惑。

&ep;&ep;弗惊弗惧也感觉到了什么,纷纷停下循之望去,不一会儿就见天边有两个人影在慢慢接近。

&ep;&ep;一黑一红。

&ep;&ep;东青鹤看看那个黑影半晌,视线又落到了那个红影上,发现他们身形在左摇右摆,他起先猜测对方是不是发现到他们在这儿,于是有所防范企图逃脱,后来才觉得并不是如此。

&ep;&ep;那个人……好像受伤了?!

&ep;&ep;还不待东青鹤细思,红影脚下一歪,竟然从云端直直坠下!

&ep;&ep;东青鹤看得一瞬屏息,在那黑衣人和弗惊弗惧出手前他已经先一步掠了过去,自半空一把将那道红影接了个满怀!

&ep;&ep;触手就觉一片黏腻,东青鹤心惊地发现,血色浸透了眼前人的一身红衣,再看对方模样,容色青白,双眼紧闭,已是没了意识。东青鹤小心地将人翻过,一眼就对上了他背后被开的那个手掌大小的血洞,深可见骨……

&ep;&ep;第四十三章

&ep;&ep;花浮受了这样重的伤,东青鹤自然顾不得其他,连忙将人一把抱起要回月部治疗,然而才走一步又被前方的弗惧拦住了去路。

&ep;&ep;未渡劫的修行之人同仙家作对,且不说功法难以匹敌,即便像东青鹤这样能和对方战个平手,亦或是压过人家一头,但结果也不会好到哪里去的,难道说打败两个鬼差阴司地府就会善摆甘休?恐怕只会愈加触怒冥界众人,将东青鹤甚至青鹤门都一道牵连才是。

&ep;&ep;这个道理东青鹤怎会不明白,所以他将人引来绝不是想硬攻,而是想与对方议和。可是眼下,怀里人容不得拖延和怠慢,若是这两个鬼差仍打算纠缠,东青鹤便顾不得许多了,无论如何也得先将花浮的命保住,其余再从长计议。

&ep;&ep;一手拥着昏迷不醒的人,一手则在袖中拢握成拳,东青鹤的视线牢牢和面前的弗惧对视,周身的低隐温和被收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其下厚重的气势。

&ep;&ep;弗惧感觉到了,幽绿的目光也变得愈加深沉,飞升之后他们已是有多少年没有遇上这般难缠的对手,而这个人甚至都没有渡劫,只是一个灵修,实在让人不快之余更觉得隐隐的兴奋。

&ep;&ep;眼见情势一触即发,弗惧正欲唤出自己的长钩和东青鹤好好打上一场,一只手却忽然阻止了他。

&ep;&ep;是身边的弗惊。

&ep;&ep;弗惊的视线落在不远处的东青鹤和人事不知的花浮身上,在两人之间一番徘徊后问:“当年他偷入阴司地府时,可否还有旁人?”

&ep;&ep;东青鹤本已做好了郑重抵御的准备,听见这突如其来的一问,不由愣了下,不过他还是很快道。

&ep;&ep;“是我。”

&ep;&ep;“你们两个一起去的?”弗惊又问。

&ep;&ep;东青鹤颔首,简洁的将当初花浮如何遭受混沌毒害,二人又为救他命闯入地府却历经劫难,花浮因此身死等等一事如实告知。

&ep;&ep;弗惊听得怔然,一旁弗惧也皱起了眉。

&ep;&ep;“你说你们打碎了三魂镜?”弗惊顿了片刻又重复了一遍。

&ep;&ep;东青鹤忆起当日情景,虽是混沌肆虐,但的确也是因他们而起,于是点了点头。

&ep;&ep;弗惊弗惧便没再言了,只站在那里良久未动。

&ep;&ep;东青鹤看他们没有让开的意思,却也没有阻拦,于是抬手在花浮袖间摸了一把,无果,又去看他耳垂,原本缀在其上的晶莹此刻却也不见了踪影,想必是花浮隐隐感知到了什么,于是将这两样法器都藏了起来。

&ep;&ep;东青鹤叹了口气,对弗惊弗惧道:“我暂且寻不到那物事,待他醒来,我自会敦促其尽快奉还,今日多谢两位仙家宽限了。”

&ep;&ep;说着不再等对方回答,径自抱着花浮起身,又回头看了眼原本跟着花浮,此刻却消失无踪的另一个黑衣人,东青鹤捻了一个瞬移的口诀,霎时就离开了此地。

&ep;&ep;看着那两道疏忽消失的身影,弗惧不敢置信地问:“真就这么让他们走了?”

&ep;&ep;弗惊说:“你该领教够了那护体金光吧。”

&ep;&ep;弗惧想到那道牢不可破的壁垒只觉不甘又无奈:“那到底……是何物?”

&ep;&ep;弗惊沉吟了会儿,幽幽说了四个字:“此消彼长。”

&ep;&ep;弗惧一呆,继而像是明白了什么。

&ep;&ep;弗惊道:“所以……天道从来自有定数,此事,已经轮不到我们来管了,回去罢。”

&ep;&ep;说着,当先甩袖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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