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是。”香葶福了福身,听话的出去了。

&ep;&ep;屋子里又只剩下林余娇和顾庭两人,四目相对,眼神安静,却又压抑了太多复杂的情绪在深处。

&ep;&ep;顾庭走过来,端起白玉药碗,不动声色的用手背试了试温度,递到林余娇面前,语调依旧生硬冷淡,“喝药。”

&ep;&ep;林余娇长睫轻颤,似是翩然欲飞的蝶,平日里神色轻淡的面具仿佛崩了条裂缝,露出一小道委屈的神情来,咬唇辩驳道,“我的病很轻,不必喝这个......”

&ep;&ep;顾庭眉目深深,常年舞刀弄枪,托着药碗的手掌不如他的俊美无俦的脸那样白,但宽厚有力,分毫未动,继续冷硬道:“喝药。”

&ep;&ep;林余娇搭在衾被上的手指纤细娇嫩,扣着精细的缠枝云纹蜷成一团,唇瓣咬得有些发白。

&ep;&ep;她最怕苦。

&ep;&ep;让她喝药,且还是这样的小病,简直跟拿把刀要抹她的脖子似的。

&ep;&ep;顾庭本是没什么耐心的人,倘若换了其他人,早就掰开嘴灌进去了。

&ep;&ep;可眼前精致美人蹙着眉,那可怜模样仿佛是往他心口上戳,舍不得动她,便只能哄她。

&ep;&ep;“你若乖乖喝药,三日后,我带你去见你弟弟。”

&ep;&ep;林余娇杏眸睁大,里面盈盈熠熠的光,化作了无数细碎的星子,甚至情不自禁拽住了他的袖口,“此话当真?”

&ep;&ep;顾庭垂下眼,她细白手指头捏着他的袖口上,又惹得他眸色深沉了几分。

&ep;&ep;林余娇意识到她失态,忙收回手,接过顾庭手上那碗药,暗自咬咬牙,竟是捏着鼻子一饮而尽了。

&ep;&ep;顾庭望着她仰头喝药时,那愈发显得修长细腻的雪颈,眸中深泽愈发沉。

&ep;&ep;原来林余逸,于她是这般重要的软肋。

&ep;&ep;可据他所知,他们......明明不是亲姐弟。

&ep;&ep;莫非......她与林余逸并非是姐弟之情,而是......男女之间的喜欢?

&ep;&ep;脑海里刚起了这样的猜测,顾庭就觉胸中一阵钝痛,仿佛是摧心肝的滋味。

&ep;&ep;......

&ep;&ep;顾庭又想起当年,他还在袁府做家丁的时候。

&ep;&ep;曾见过她在湖心亭中,摸着林余逸的脑袋,细眉软眼温柔的哄他喝药。

&ep;&ep;那时躲在草丛里偷看的顾庭,羡慕得眼睛都红了。

&ep;&ep;他从未那样深深羡慕过一个人。

&ep;&ep;而现在,更似是一股无名火起,在他心口烧着,快将他烧得理智全无。

&ep;&ep;他承认,这是嫉妒。

&ep;&ep;他,太子顾庭,嫉妒一个无名小卒,嫉妒得快要发疯。

&ep;&ep;作者有话要说:  发疯的顾庭:哼!你不是贪慕虚荣吗?你不是想飞上枝头吗?为什么不看看我!!!我现在可是太子了啊!!!

&ep;&ep;林余娇:……

&ep;&ep;桑崽:呵,狗男人。

&ep;&ep;第4章

&ep;&ep;托这场风寒的福,林余娇竟过了几天安生日子。

&ep;&ep;顾庭这几晚都没有宿在她这儿,许是怕染了她的风寒,所以没有碰她。

&ep;&ep;只一日三次来盯着她喝药,跟点卯似的。

&ep;&ep;也不和她说话,就坐在靠西的那张杏花宽榻上,转着拇指上的白玉扳指,眉眼深沉阴翳地望着她。

&ep;&ep;等她喝完药,他便起身走,仿佛是城中匠人做的提线木偶,没有丝毫情绪起伏波动。

&ep;&ep;但他每回走后,林余娇手心总是沁了一层薄汗,要唤香葶取热水和帕子来擦洗一番。

&ep;&ep;她以前不怕他。

&ep;&ep;可后来来了京华,听了许多坊间关于他的传闻,便有些怕了。

&ep;&ep;三日后,顾庭果然守诺,盯着她喝完太医开的最后一副药,便递了套青灰色的新衣裳给她,“换上。”

&ep;&ep;林余娇见过这衣裳的制式,仿佛时常跟在顾庭身边的那个浓眉大眼的侍卫,也是穿的一身这样的衣裳。

&ep;&ep;她了然,顾庭是想带她去见她弟弟,大抵是有什么不便之处,所以让她扮成他的侍卫出去。

&ep;&ep;......

&ep;&ep;林余娇抱着衣裳去了点漆红木屏风后,唤了香葶帮她更衣。

&ep;&ep;顾庭还未出去,却见那道屏风影影绰绰透出她玲珑有致的身段来。

&ep;&ep;他已三日未沾荤腥,早憋得快要爆.炸了,如今被这倩影一激,越发觉得受不了,火气直冒,索性拂袖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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