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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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一宿没消停,过五更天楚姒才睡着,不过也睡的不深,袁夫人进门她就醒了。

&ep;&ep;“家家,”楚姒欲要起身给她行礼。

&ep;&ep;袁夫人忙按住她,顺道将枕头垫高让她靠着,“别起来。”

&ep;&ep;楚姒乖顺的躺好。

&ep;&ep;因在病中,她看着甚是憔悴,鬓发稍乱却平添几分羸弱,很是惹人怜惜。

&ep;&ep;袁夫人拉起她的手生硬的摩挲着,谦声道,“阿姒,阿瑶尚且年幼,很多时候想法偏激,我已经罚了她,你不要记恨她。”

&ep;&ep;楚姒垂视着被褥上的莲纹,低笑道,“家家放心,阿瑶是我姊妹,我怎会因这点小事便和她离心?”

&ep;&ep;袁夫人勉强欣慰,把她的手放回被褥中,“早上谢府递来拜帖,谢家小娘子要来看你。”

&ep;&ep;楚姒面上没什么情绪,失落仅在眨眼间,转瞬即逝。

&ep;&ep;袁夫人没看出她的心思,当她犹在发懵,就接着道,“阿姒你一生病,谢家就来人看你,这样看,他们谢家还是看重你这个媳妇的。”

&ep;&ep;她暂住话,现一丝纠结。

&ep;&ep;楚姒望着她,“家家有话请直说。”

&ep;&ep;袁夫人眉尖打结,苦闷道,“你阿兄现如今只是个治书侍御史,往上咱们楚家也没人了,这些年虽不缺吃不缺穿,但到底是那些田产出力,其实早已入不敷出,这种事我本不该在你面前提起,等你及笄,你就要嫁去谢家,楚家的事和你交底也没什么用……”

&ep;&ep;楚姒的心一点点往下沉,她僵直着声问道,“家家是要我去求谢家?”

&ep;&ep;袁夫人身形一滞,旋即目中生泪,“阿姒,家家实在没有办法,近年风雨不顺,且北地战乱不断,咱们家的庄园田产又临近琅琊,王氏手握私兵,常常借故割走我们的田地,那些农人再是有力,也打不过他们,你阿兄若掌一方刺史,便能趁机训练府兵,假以时日,我们也就不怕再被王氏抢占,南地这一带我们也能抬起头来,娘家起势,你将来去婆家才不至于受人白眼。”

&ep;&ep;“家家之前说过,谢家瞧不起我们,那一纸婚约他们迟早会撕毁,您让我去求他们,他们会帮吗?”楚姒道。

&ep;&ep;袁夫人唇线绷直,脸亦严肃了,她眼底的泪消散去,空留一片冷淡,“只要婚约尚在,他们就不可能不帮,除非你不想开口。”

&ep;&ep;她挑唇,“阿姒,你向来听话,断不会让我对你失望吧。”

&ep;&ep;楚姒怔愣住,竟点不下头去。

&ep;&ep;她从幼时就羡慕楚瑶,可以无忧无虑的在袁夫人怀里撒娇,而她只能规规矩矩的站在一旁看着她们,无论她如何努力的表现,袁夫人的眼里从没有她这个人,她活了十四年,没得到过一点疼爱,袁夫人和楚昭鹤漠视着她,当她是阿猫阿狗,她待在角落里,看了十几年,也盼不来他们的关切。

&ep;&ep;她以为这次之后,袁夫人会觉得亏欠她,她却算错了人心,芥蒂是一座难以翻越的大山,即使她受了委屈能换来袁夫人一时的关心,但十几年的薄待不是假的,就像袁夫人所说,谢家拿楚家当垫脚石,现在她亦是楚家往上爬的垫脚石,没有解释,没有借口,没人会问她愿不愿意,她必须要承担这些责任。

&ep;&ep;可是凭什么?

&ep;&ep;她早该死心的,高贵的亲情她岂能奢望,她是楚家的臭虫,除了阿兄再不会有人把她当作家人,她在夹缝中成长,从此冷彻骨髓。

&ep;&ep;门被敲响。

&ep;&ep;袁夫人往她肩膀上一抚,起身往出走,正在门边和谢清妍碰面。

&ep;&ep;谢清妍乖巧的屈身施礼,“阿妍见过伯母。”

&ep;&ep;袁夫人虚托着她的手,目露慈爱,“阿姒听你来开心的不得了,快进去吧。”

&ep;&ep;谢清妍便提着裙摆小步进了门。

&ep;&ep;袁夫人嘴角的笑收住,瞥着一旁的绿竹道,“去端些茶点进房。”

&ep;&ep;绿竹应下声。

&ep;&ep;袁夫人便下台阶走了。

&ep;&ep;谢清妍一到屋里就活络起来,蹦蹦跳跳转过屏风,一屁股坐到架子床上,瞅着楚姒笑,“阿姒,我阿兄托我来瞧你。”

&ep;&ep;楚姒禁不住羞,“阿妍姐姐不要拿我开玩笑。”

&ep;&ep;谢清妍比她大两岁,但性子调皮,很能跟人打交道。

&ep;&ep;绿竹捧着茶点进来,为她们沏好茶又悄声离房。

&ep;&ep;谢清妍捡一块乾酪进口中,嚼一半又嫌腻,忙啄口茶才不慌不忙的从香包里摸出个木盒塞她手里,“阿兄叫我给你。”

&ep;&ep;她脱掉脚上的高齿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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